说罢,叮嘱宜修可不弄伤梅花后,便带着甄玉嬛扬长而去。
陵容足不出宫,这些消息也风一般地传进耳朵里。
甄玉嬛从前虽然不算胖,可是她骨架粗大、身子笨重,本不是个练舞的料。
是她自小硬是强求来的,天赋如此,后天又沉浸在不切实际的追捧之中,实际上跳的并不好。
这也是她要服用息肌丸的原因。
如今刻苦练了一个多月,又用了息肌丸,舞出的效果自然比当年好上许多。
只可惜,自己不能见到甄玉嬛当中起舞的光彩。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记得,当年高傲而不屑地说出的那句:“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
她当众跳舞,算不算以色侍人呢?
陵容不再去考虑甄玉嬛的事情,宝哥儿来信了。
今天是宝哥儿离开自己的第五天。
他写的第一封信终于到了。
陵容展开信,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母亲大人膝下:
儿予鸿,跪叩母妃安。自入军起,已有三日。儿独立一营帐,与长兄相近,现由左将军帐下佐击将军护卫。
京城烟柳繁华,儿早已厌倦。离京虽三日,然异地风华已略入眼下。遇年、云渡亦十分得趣,我等如龙归沧海,虎入深山。
军中行军不可耽搁,至今不过驻营一次,母亲所备之物,儿用来悉如宫中,暂可缓行军之劳累。
宫中上下可好?母亲在宫中,勿以儿为念,珍重自身。
纸短情长,不尽一一。问太后安、父皇安、母后安。
问母亲安,问候予澈与芳缕嬷嬷、陆嬷嬷,并菊清姑姑、路内侍及毓璋宫上下。
大约是第一次在外写信,予鸿故意写得如大人一般,只报喜不报忧,写的简短又欢快。
居然还知道问予澈和几个亲近的宫人,真是长大了。
信中口气轻快,像一只第一次飞出巢穴的小鸟儿。
陵容抱着这封信,慢慢地笑了。她自己仿佛也跟着宝哥儿,越走越远。
予鸿的这封信,应当是和予漓一道送回宫的,只不过除了寻常问安回话的折子外,予鸿的这封信应当是专门写给自己的。
小连子送来时直夸宝哥儿孝顺。
陵容又将信看了好几回,直到路成林进来传来玄凌的旨意,陵容才将信收起。
甄玉嬛的招数十分有效,小冯子去“请”,胧月竟然乖乖来了。
她第一次去了棠梨宫,和自己并不喜欢、也瞧不上的生母共处一室,在玄凌面前表演母慈女孝。她年纪虽小,却已十分懂得玄凌想要什么。
只是她终究与甄玉嬛隔着一层,偶尔看向甄玉嬛的目光,不像看母亲,更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当然,这些甄玉嬛全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