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逗弄还不会说话的英哥儿:“兄长要回来了,我们宝哥儿要回来了。”
不过,有一点陵容还是十分疑惑:这的军队出自京城,供给和装备,全都没掉过链子,为什么面对一伙沙匪,还拖了这么长时间?
究竟是事实如此,还是内有隐情?
又或者,有人养寇自重,还是价钱没谈拢?
不知道为什么,陵容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不能号令军队,只好再次给予鸿去了一封信,上面又细细叮嘱了许多,总之,能够平平安安回宫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同时又给宫外的哥哥传了个口信,如果对崔老将军的一千亲兵还不放心,那就再安排些“看不见”的人吧。
这样无论在明在暗,都有了保护宝哥儿的人,陵容才能稍稍安心。
隔了一日,母亲林秀入宫。
她身为正一品宁国夫人,每月可递牌子入宫一次,这个月,她还没有用过这个权力呢。
当然此行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宝哥儿,而是来说陵容的幼弟陵宽考中童生的事情。
陵容得了玄凌的首肯,闭宫为宝哥儿祈福,皇后便没有久留林夫人,略说了几句场面话,林夫人就叫陵容派来的人接走了。
出了凤仪宫,林秀一直挂在脸上讨好、温煦的笑容就消失了,她也是经历过宅斗的人,知道生死荣辱的重要性,更知道自己一子一女的未来,几乎全系在予鸿这个外孙身上。
尽管她不是擅长心机角斗之人,但是已经从陵容几次三番的举动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一进毓璋宫,就被陵容迎上来。
林秀挥退伺候的人,拉着陵容的手走上宝座:“娘娘,这才多久,怎么瘦了这么多?”
陵容多想扑在母亲怀中,将连月来的不安和恐惧一一发泄,可是她不能。
她和哥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无论多累多难,都不可以稍显一分软弱。
因此只能勉强一笑:“母亲怎么亲自来了,哥哥派人传信便好了。”
说实话,当初哥哥在朝堂上,为了支持玄凌的决定,没有阻止予鸿入陕甘的时候,陵容对兄长是有几分怨恨的。
她怕兄长变了,变得只认官位不认亲情。
可是渐渐回缓过来,也只能承认,安陵宇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就连宝哥儿他自己,也是认同的。因为玄凌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林秀看了一眼女儿消瘦的面颊,想到儿子这几个月在家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心中也是一阵酸痛:“你哥哥,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当官当官,不能只顾着朝堂,不顾着家里。”
“宝哥儿就算是皇子,也是他外甥。那天,就算陛下要砍他的头,他也应该多说几句的,不应该就这么认了。”
“就算被贬为平民,也好过如今日日煎熬啊!”
陵容知道,自己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在利益上,与安家都无法割舍,况且宝哥儿在外,还要靠哥哥斡旋,再加上兄妹二人配合多年,早已十分了解,是不过在面对宝哥儿的事情上,一个更感性、一个更理性罢了。
没有对错,是男人和女人的眼光不同,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前朝与后宫对朝局的判断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