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不配。
朱宜修慢慢起身,走到祺贵嫔面前,她俯身,冰凉的流苏穗子垂在祺贵嫔脸颊。
“你为本宫办事,本宫自然记得你。”
“当然,如果这件事由你亲自揭发,本宫想,陛下也会念着你的。”
祺贵嫔重重点头。
皇后和昌敏夫人都在悄悄地查,而事情是真的,因此双方都很放心。
陵容听着人来报,说凤仪宫和臻祥宫动作频频,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有时候,越是真实,才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五月初九,去往行宫避暑的名单已经出来了,众人聚在毓璋宫里,四角狻猊戏彩球出香熏摆在承光殿正中央,兽口不断徐徐喷吐出冰凉宁馨的香气,胡蕴蓉不耐烦地扇了扇雀羽锦丝芭蕉扇,绿釉的兽嘴正对着她。
烟雾缭绕之中,兽牙上仿佛闪着诡谲的光。
自从上次对玄凌撒娇分赏不公反被安陵容将了一军之后,玄凌对贵妃愈发信任,胡蕴蓉很快反应过来,那天安陵容跟来必定不是偶然,她真是大意了。
正当她不耐烦,准备叫人将兽口换个位置时,安陵容出来了。
打头的是刚被封为正二品的司礼女官芳缕和司令太监路成林,而后菊清稳稳扶着陵容慢步出来,连翘梨云、染香染玉等人依次跟在后面。
胡蕴蓉心中不屑地想:好大的排场!毓璋宫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陵容在宝座中央坐定,贤妃、德妃带头起身:“臣妾等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陵容只穿了一身翠缕纱衣,额间金钿嵌着豌豆大的宝石,寒光湛湛,抬手叫起时,从宽大的莲袖中露出一截水葱般的指尖,上边掐丝缠枝莲纹护甲上,同样嵌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珠子。
“都起吧。”
陵容环视一圈,见该到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才悠悠开口:“前几年宫里事多,避暑的事情许久不提了。陛下的意思是,京中暑热难耐,今年还是去行宫。”
“本宫先拟了名单,陛下也瞧过了,你们各人得了信儿,自己先收拾一番。”
说罢,便叫连翘宣读。
这次去行宫的人不少,有子女的妃嫔必然是要去的,其余得宠之人必然也在其列。
连翘一口气念了二十几人的名字,连带各人殿阁住所都已经安排地明白,胡蕴蓉有心说几句挑挑刺,可是上次宫缎的事情,已经让她十分警觉,就怕这一次出手,还会掉入安陵容的彀中。
陵容的安排让人挑不出什么错,众人便依依谢了恩。
祺贵嫔却突然出列,面色凝重地说:“贵妃娘娘,臣妾无意间得知了一个事关皇室尊严的大事,还请娘娘带领臣妾等前去凤仪宫,当面向皇后禀明。”
陵容心中暗自冷笑,她问道:“不知贵嫔所说何事?又何必当着皇后的面才说?”
“岂不知皇后奉陛下之命闭宫养病,贵嫔的消息若是不实,你自己可是要担罪责的。”陵容轻轻咬重了罪责二字。
岂料祺贵嫔愈发挺直脊背,她施施然如鹤立鸡群,朗声道:“此事干系重大,阖宫之中,只有皇后娘娘能清明决断,还请贵妃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