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霞凑近她的耳朵:
“岩灵,我那旗袍就是你哥给我做的,他那儿好像还有布料。”
看来在她回小院的三天里,已经早就忍不住拿出来炫耀了。
张岩灵脸上飞起一起红润:
“哥,我知道了,下了班我跟你去。”
王胜文一看她饭盒里的牛肉不多了,又拨给她几片:
“我们过年都吃了,你吃的少,补偿补偿你。”
这下张岩灵的脸更红了,只能低头吃饭不敢再看别人。
尤凤霞有些不乐意:
“王厂长,你就知道疼你妹妹,我的牛肉也不多了呢。”
王胜文把饭盒给她看:
“喏!我已经没有了,你就凑合着吃吧,谁让你不早说。”
尤凤霞撅起小嘴:
“那下了班也跟岩灵一起去,晚上让请客。”
“去就去呗,反正和我们一起吃,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孙伟很聪明,一看师傅这是要有事儿,连忙说了句给媳妇送几片牛肉过去,就从办公室里出去了。
秦淮茹当时就不高兴了,埋怨到:
“尤凤霞你看你,为了这点牛肉争,人家孙主任都躲出去了吧,穿出去多难堪!”
于是尤凤霞不敢吱声了。王胜文走到秦淮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姐,别埋怨她了,她就那脾气,和你以前可像了。”
“我又没争过什么。”
“才怪!好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姐,下午你找傻柱他媳妇张玲,让她叫傻柱给我准备一百瓶辣酱,咱们明天一起去机修厂,还有,下午给我车里装上两台一千瓦的电机。
尤凤霞,你把年前让你放好的混凝土搅拌机的图纸拿出来,我明天要用。”
尤凤霞从秦淮茹那里吃了瘪,仍然有些不服气:
“我也想去。”
王胜文摇摇头:
“以后再有机会你再去吧,这次焊材厂那边还有人要去,车里坐不开了。”
秦淮茹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我们是有工作要去,你跟着去干什么?瞎掺和。”
王胜文朝她摆摆手:
“你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较劲,你别说了,去把张玲叫过来吧。”
“张玲过了年就没来上班,请了两个礼拜的假,说是怀孕了,反应挺厉害的。”
“奥,喜事儿啊,这下傻柱有后了啊,你回去告诉我姨,让她多照顾着点儿。”
秦淮茹有些赌气的口气:
“年前买羊你不怪傻柱了?”
王胜文很坦然地回答:
“我为什么要怪他?当时这院儿里他收钱,以为是买了羊大年三十在四合院大家一起吃,他要是知道聋老太婆和易中海的这个阴谋,打死他他也不敢去收这个钱,刘海忠已经告诉我了。
你还真把傻柱当傻子了?”
秦淮茹这才明白过来了: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他背叛了你了呢。”
“傻柱根本没必要背叛我,这次倒是他给了咱们整治四合院那几个老阴逼的机会。你啊,以后什么事儿往大里想,别盯着分牛肉这样的小事儿。”
听到王胜文这番话,尤凤霞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跟你耍小性子。”
她这么一说,闷头吃饭的灵儿妹妹也明白过来了,夹起饭盒里的一片牛肉塞她嘴里:
“给你吃吧,多吃点儿,胖了我可不管!”
“灵儿妹妹,你吃你的,别理她,以后不用给她做好吃的,馋死她。
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杨伟呢?”
张岩灵知道:
“他啊,上班的时候还在这儿呢,一到吃饭时间,就拿着饭盒跑了,说是去广播室那边去吃。”
王胜文声音有些失落:
“唉!这屁孩子,追媳妇都忘了师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以后你们都离他远点儿,让他拼命去追,脱了鞋去追。”
秦淮茹一听很感兴趣:
“嘻嘻,你是不是又当媒婆了?怎么说的媒?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
王胜文一脸的无奈:
“唉,甭提了,我只是让他去领着办个手续。”
……
孙厂长的情况,当然要跟李厂长汇报,下午就去了他的办公室。
李厂长一看王胜文来了,立马来了兴致:
“弟,正想去找你呢,有事儿跟你商量,咱这盖家属院的事儿局里给批下来了,土地也给了。这不局里要求我们跟建筑公司谈吗,你画的这新式楼房,我心里还真没底。”
“哥,没事儿,你先把图纸交给他们,让他们核算价格不就完了?至于设备,我明天去机修厂,让他们生产。”
李厂长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让咱们自己生产设备?”
“这种设备属于建筑机械,是粗活,利润不算太高,主要是些焊接的工作,咱们焊工少,自己生产不合适。
以后啊,咱们新车间盖起来,就以生产像电机、拉丝机这样的附加值高的产品为主,粗活咱不干。”
“有这么大需求吗?”
“李哥你放心,听杨厂长说,山东和云南那边发现了新铜矿,他去搞建设了,这以后光拉丝机我们都生产不完。
还有邢厂长那边,他们的焊条才只是供应煤矿系统呢,就每天加班加点干不完,今年他们还得要六条以上的生产线。”
李厂长对这个最感兴趣:
“哈哈!看来还得找邢厂长喝酒啊。”
王胜文对他这种表现有些无可奈何:
“哥,喝酒可以,别在打人了,我量他以后也不敢欺骗咱们了。”
李厂长点点头:
“行,我以后不打他了,这小子还算识趣,上次愣说是自己摔的。
唉呀,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打人打得这么痛快。”
王胜文及时怼他一句:
“能不痛快吗,现在工业局的哪位厂领导不知道你的拳脚功夫厉害,打得部队转业的军人邢厂长一点脾气都没有。”
“嘿嘿,你也听说了?”
“去局里开会谁没听说过?哥,你不会以为这事儿光荣吧?”
“不是光荣是什么?反正我现在没人敢惹。”
“你这叫仗势欺人,他们都知道邢厂长不挨打就要不到新设备,连苏伯伯都说让我劝着你点儿。”
“那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打人了,至少打得不这么狠。”
“嗯,这还差不多,但是记住,焊材厂那边,后勤上要安排自己的人,我把原来咱们厂傻柱的徒弟马华安排过去,那也只是管管食堂,这以后咱们去办点其他事儿,还是要靠他们的后勤,这业务你熟,不用我多说。”
“没问题,我跟邢厂长喝酒的时候提出来。
对了,弟,你找我什么事儿?”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孙厂长想安排几个中层干部的子弟到我那儿去,跟你说一声。”
李厂长摆摆手:
“他们去就去呗,我才懒得管你们那边的事儿。今年你招进来的有些工人,你给我照顾好就行,都是些弟兄们的孩子。”
王胜文伸出手:
“拿名单来。”
“还没写呢,哪天我写好了给你。”
“行,那就说好了,关系有远有近,谁安排到重要岗位都写清楚了。哥,我觉得咱们还是多要些大院里的子弟,不管有没有关系,只要是大院子弟,咱们都要,他们真的很好用。”
李厂长又点点头:
“我也是这个观点,可是咱有这么多岗位吗?”
“李哥你放心,今年刚过完年,四九城酒厂的人找我了,让我们给他们生产酒精设备。
你知道这酒厂可是利税大户,哪个地区的领导人不支持?所以,如果我们要是在四九城酒厂成功了,那来订设备的厂家可就蜂拥而至了。
过完正月十五,我就给局里写个报告,咱们去局里申请土地和资金,资金没有多给土地也行,到时候你做主,咱把化工设备搞起来。
那玩意儿要搞成了,轧钢的这点利润你就看不上了。”
李厂长笑了:
“现在我也看不上,你那一条拉丝生产线挣的钱,咱们轧钢厂就能发半年的工资,搞轧钢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买卖。”
王胜文也笑了:
“话是这么说,但轧钢是我们的基础,离了还真不行,再说光挣钱不行,还得给国家养活工人,咱们轧钢车间可是有一万多工人呢。”
李厂长凑过来低声说到:
“弟,我这边计划外资金可是快二百万了,这钱咱怎么花出去?”
“简单啊,派人出差啊,咱们也跟着出差。
先让苏伯伯去我父亲那里考察一下电机的使用情况,他们两个老同事可是接近十年没见面了。再请几位副局长去各地考察一下咱们制钉机的使用情况。
你想去哪儿玩,拉上位局里的领导一起去不就行了?
你要是和苏姐想去哪儿玩,咱就把设备卖到哪儿,也不能总让苏姐在家管孩子吧,你那仨孩子也都不小了,你们适当出去放松一下不过份吧?你不安排我安排。”
李厂长一拍大腿:
“弟!还是你理解我!你怎么能想到我心里去?”
“不是理解你,很多效益好的单位都这么干,你没看煤矿系统那帮人,不都是天天没事儿就跑邢厂长那儿吃吃喝喝?”
“对啊,人家都这么干啊,我们去考察我们怕什么?弟,你给我个建议,今年去哪儿。”
“嘿嘿,我推荐你今年去扬州和杭州,在西湖边演一出白蛇传。”
“行那我就听你的。”李厂长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有些脸红,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就这么定了,我就不派人过去检修设备了,设备真有问题的话你回来我再派人过去。
给你个建议,阴历三月份去。”
“为什么?”
王胜文边回答边往门外跑:
“烟花三月下扬州!”
“好你个臭小子……”
后面传来李厂长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