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太贵,三十多英镑,合二百多块钱。”
“多多多多少钱?”周正听到价格,吓得都结巴了。
“二百多啊,怎么了?”
“师傅,我们来吃个十几块钱的烤肉,你给我喝二百多块钱的酒?这一瓶就相当于二十多瓶汾酒或者茅台了。”
“我请客当然要带最好的酒,你要是怕浪费,可以自己抱着瓶子喝,没人跟你抢,一滴也浪费不了。”
“行,我自己喝,那我让他们改文吃去了,武吃不适合喝这么好的酒。”说着抱着酒瓶就去找店家了。
周琴笑嘻嘻地责怪他:
“你看你,就知道惯着他,给他喝这么好的酒。”
“其实是想给你喝的,你不喝所以就便宜他了,他也快二十了,总想撑个面儿,你信不信明天他那些朋友就都知道他吃烤肉喝二百多块钱的酒?”
丁秋楠拿着茶碗回来了,及时补刀:
“没事儿,昨天他带回来两瓶呢,给弟弟喝一瓶无所谓,反正他自己又不在家里喝酒。”
“唉,弟弟摊上你这么个师傅真好,从来也没见你亏待过他,他回家说自己收了十几个徒弟,我们还不相信呢,直到过年的时候,还真有徒弟给我们家送东西。”
王胜文指了指丁秋楠:
“我这不是也给你也送徒弟过来了吗,让她去你们医院学习,让你给她选个方向,看看学什么专科合适。”
周琴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秋楠,咱俩坐一块,让他师徒俩坐一块儿,说说,你以前学过什么?”
丁秋楠把果汁打开,给周琴倒上:
“其实我也没怎么学过,就是跟我爸学过怎么治疗头疼脑热和简单的包扎什么的,当时机修厂招人,我在特长一栏填了个医生,就莫名其妙地去那边当了医生。”
周琴给了王胜文一个询问的眼光。
“估计是这样,他们厂比较偏远,可能是城里的人都嫌远不愿意过去,她填了医生,人家就把她当成医生了,反正那儿条件比较简陋,治疗也都是些磕磕碰碰的小伤,所以,就这样了。”王胜文回答。
“那在这边呢?”
“这边更简单,他们焊材厂全是年轻人,头疼脑热的都少,人家医务室的人都闲得想去车间干活呢。”
周琴点点头:
“嗯,知道了,和我们这批学员情况基本一样,都是没什么基础的,得从头开始学。不过要是真想学到东西,就得跟我学,其他医生不会认真教你,咱们这种关系肯定没问题,再说还有他可以帮你。”
说话间周正回来了:
“姐,我改成文吃了,你愿意吧?”
“嗯,改了就改了吧,我也想改呢。”
王胜文朝周琴问到:
“你不是说要武吃的吗?怎么一下改文吃了?”
周琴回了个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就想改文吃了。”
周正在旁边给她助力:
“对,师傅,我去改的时候,大师傅还不想让我改,我就拿酒瓶给他这么一看,他立马就给改了,看来人家见识还是多。”
“人家天天在这儿接触多少客人,能没见识过吗。行了,今晚你就抱着吧,没人抢你的,我们仨都喝果汁。你左手拿酒瓶,右手吃烤肉,待会儿有人看见了给你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
周正倒是满真诚:
“师傅你们真的不喝?”
王胜文点点头:
“我真的不喝,我是来找你姐办事儿的,不是来喝酒的,我跟你说啊,那瓶白兰地也差不多的价钱,你带回去吧。”
“哎呦,师傅,我可怎么谢谢你呢,姐,求你了,给我师傅把事儿办好!”
周琴骂到:
“嘿,你个小屁孩儿,你不说我也得办好啊,不知道我还欠你师傅一个大人情吗。”
还是烤肉师傅烤得快,一会儿的工夫,烤好的肉就端上来了:
“这是一半,下一半再过半小时。”
“嗯,可以可以,我们边吃边聊天。”
王胜文看到周正抱着瓶子不放手的样子,笑着伸过手去:
“来,我给你拿会儿,你往盘儿里分肉!哪儿来这么多谨慎啊,不就是一瓶酒吗,有些东西,你越想保护好,它越容易坏,你以前没摔过酒瓶吧,所以,你就跟平时一样就可以,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事儿,你要是摔了,我再给你一瓶行了吧。”
周琴一直注视着他,听他这么说,笑了:
“你,真的是什么都懂,心理学你也懂。”
王胜文白了她一眼:
“切,以为都像你一样,就懂得给人家接生,我跟你说周琴,这次你要是不给我表姐接生接好了,咱以后这哥们情义就没了。”
“放心吧,能接好,不过我有个要求,让她在我们医院多住几天。”
“嗯?多住几天?怎么回事儿?”
“就是按你给我的那本书上说的,我给她按摩一下肚子,做做产后修复呗,我跟你说啊,我按你说的那样给很多产后的孕妇按摩过了,她们都说恢复效果很好,这次我想把姐留我们医院多观察几天。”
“嗯?我给你的不是草稿吗,怎么成书了?”
周琴开始吃肉:
“我拿去在医学期刊上发表了,人家说要把它出版成书。”
“可以啊,本来就是给你拿去做参考的,你感觉有用能帮到你就好。”
说着把丁秋楠盘子里的肉搅拌了一下:
“吃烤肉得把里边的孜然拌匀了,不然会发苦。”
丁秋楠干脆把筷子放下:
“你给我拌好了我再吃。”
周琴酸不溜秋的声音:
“呦,你俩跑这儿来跟我们秀恩爱了。”
王胜文只好也给她拌:
“我不是看她第一次吃这种烤肉吗,谁像你,在苏联烤肉吃多了。”
“师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那人不行的,除了会当医生,干什么都是废物,学个车快学了半年。”周正在那儿替师傅打抱不平。
话还没说完筷子几天敲头上了:
“你个小屁孩儿,还不是怪你教得不好?再啰嗦把你的酒给你抢了。”
一句话就让周正蔫了:
“哎吆,疼死我了,我不说话了,我喝酒吃肉,师傅,这酒还真的好喝,要不您来点儿?”
王胜文摆摆手:
“不喝,我待会儿也得开车,你也少喝,带回去给你那些哥们儿来几口。”
“才不给他们喝,好喝,我的!”
看他小气的样子,三个人同时笑了。
周琴说到:
“丁秋楠,下周你就来医院吧,不过部队可能不让外人住,不行你就住我那儿去,我有个小院子。”
丁秋楠喝了口果汁:
“别了吧,胜文说我们家老宅子在那边,我住那边去。”
王胜文也说:
“对啊,她住你那儿,耽误你找对象。”
周琴对此不屑一顾:
“切,对象有什么好找的?一群没修养的臭男人,刚说几句话就想问能不能生儿子,懒得理你们。”
丁秋楠扭头看着她:
“周大夫,胜文没有啊,他从来就没跟女人说过生儿子的事儿,反而说喜欢女儿呢。”
周琴一听丁秋楠替王胜文说好话,有些气愤:
“哼!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总是向着男人说话,我以前也被我弟弟拉着来跟他相亲过,他总是说男人的好话,我就不理他了。”
王胜文对此颇不服气:
“我一个大男人不向着男人说话还向着女人说话啊,我又不是妇女之友,当然得向着男人说话。”
“看见了吗丁秋楠,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我希望你别被他给骗了。”
丁秋楠低头吃肉,红着脸回答:
“我倒是觉得他挺好,至少没骗过我,总是把我照顾得好好的,不想让我受苦。
知道我在机修厂上班没法照顾父母,就把我调城里来了,又知道我想当个真正的医生,所以就让我来找你学习了。”
“行吧,看在他给我写东西的份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你就来跟着我学吧,反正我是会认真教你的。”
周正喝了一口酒:
“姐,这里边就没我啥面子吗?我可是你弟弟。”
周琴又想拿筷子敲他,被他躲开了:
“我们大人说话,有你个小屁孩儿什么事儿,你少喝,喝多了我告诉咱妈去!
王胜文我跟你说啊,你这人坏归坏,还是有点水平的,你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对我确实有用,你说你一大男人,又没生过孩子,怎么能写出这些东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啪!
嘴贱!刚才落空的筷子,敲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