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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文也不管他们了，回到办公室洗手吃饭。
吃完午饭，钳工车间就来了一大帮人，想要帮忙搬东西，被孙伟拒绝了：你们再给搬乱了，以后就在那儿干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干。
秦淮茹和灵儿妹妹也回来了，笑嘻嘻地走到王胜文跟前：
“办好了，刘岚已经上班了。昨晚我们一起去她原来那个家里，把户口本给拿回来了。”
王胜文吃了一惊：
“啊？你们去干这事儿怎么不带个男的去啊，去了吵起来怎么办？”
灵儿妹妹凑过来：
“我们就是叫着保卫处的人一起去的，他们昨天正好在这儿干活儿呢，听说我们去办这事儿，二话没说就跟着我们一起去了。”
王胜文瞪了秦淮茹一眼：
“你出的主意吧？又给人家添麻烦。”
“我不是觉得这种事儿你出面不好吗，我们去办合适，再说了，她们家就剩一个老太太了，保卫处的人一去，她就害怕了，乖乖地就把户口本给拿出来了，人家保卫处的人还说帮忙把她娘俩的户口给落厂里来呢，给单独立户。”
王胜文点点头：
“嗯，可以，秦姐我今天告诉宋红霞，让她以后管你们那儿的生产任务，你以后就可以省点心了，把心思放到人员管理上来，平时没事儿就可以坐到办公室里了，省得你天天在车间里转悠，没个当车间主任的样子。
你们那儿啊，再弄个小办公室，找个统计人员，这样车间的框架就完全搭建起来了。”
“建完新车间不让我们搬？”
“搬什么啊，只能是扩大规模，这些工作台搬起来特别麻烦，有了新车间你们直接弄新的工作台，扩大生产就可以了。”
“嘻嘻，那我们那里还会招人？”
“对啊，没看到我们这儿也开始做风扇了吗，这电机，可用不少呢，你们那儿至少要扩大一倍的规模。要不就让灵儿妹妹跟你去做统计员，这样你们和宋红霞一起干，我也放心。”
秦淮茹看了一眼张灵儿：
“好啊，灵儿妹妹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你和红霞嫂子得照顾着我一点。”
王胜文拍拍她的肩膀：
“都是你嫂子，能不照顾你吗。行了，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办公室建起来吧，正好趁着建筑队在这边干活儿，垒几道墙很容易的，你们仨商量着办。”
秦淮茹过来拉起她的手：
“走吧走吧，咱们去办，以后那儿咱们说了算。”
“走吧走吧，以后我这儿直接给你们下生产任务通知单。”
两个女人笑嘻嘻地走了，接近三点的时候，钳工车间的曲主任偷偷摸摸地钻进了王胜文的办公室，并示意尤凤霞出去躲一会儿：
“王厂长，听孙厂长说，这活儿交给我们车间干了？”
王胜文点点头：
“对啊，曲主任，是这么商量的。”
“那我们那儿那些人怎么办？”
“接着干呗，我们这儿又不派人过去，还是你们的人承担，不过听说你们要改电扇分厂了，以后就不叫钳工车间了。”
“那有不愿意干的怎么办？”
“谁不愿意干自己找地方呗，这厂里的任务，还有自己愿意干不愿意干这说法啊？”
“有些人说想到你们这儿来。”
王胜文神色一怔：
“老曲哥，曲主任，别想好事儿了，我这儿可不要人，我这儿就算招新人也不要你们那儿那些老油子，他们来了一搅和，连我们也没法干了。
再说，你们那儿除了你技术好之外，还有谁的技术能拿出门来。”
他这话说得让曲主任有些脸红：
“咳咳，唉呀，是我领导的不好，没在车间里形成你们这种良好的风气，老师傅们都想着留一手，慢慢就成这样了。”
王胜文微笑着看着他：
“旧社会那些老风气，得改，每个师傅都留一手，有些手艺慢慢就失传了。”
曲主任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对啊，说实话，我们那里那些当徒弟的，看到你那样教徒弟们，都很眼馋，现在在我们那儿，学徒的想升级，难啊，当师傅的这样为难那样为难的，又是请客又是送礼的，师傅才能给往上报。”
王胜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质打火机，递过去：
“曲大哥，从南边带回来的，太少，没法送啊，今天正好你来了，送你一个。”
曲主任一见，笑得满脸褶子：
“嘿嘿嘿，没想到今天来你这儿，还有这福利。”
“曲大哥你出去可别说啊，太重带的少，确实分不过来。”
曲主任一抱拳：
“谢谢了，当领导的还能给我送礼。”
王胜文扬了扬手：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老曲哥你还看不出来吗，咱们都是干活儿的，局里那帮人才是真的领导。”
“对对对，那帮孙子整天什么事儿也不干，来了还人五人六的，最让人烦了。”
王胜文一句话，就给局里想过来挣项目的人埋好雷了。
于是凑近了低语到：
“老曲哥，我可是听说这个项目挺挣钱，这次我去广州看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这项目要干好了，说不定工人们的工资能像我们这儿一样。”
“不是局里的那帮人也去了吗？”
“可不咋滴，所以我觉得，即便局里让咱们厂先下手干了，局里还会有人出坏心眼儿。”
“嗯？怎么？还不成他们要抢了去？”
“老曲哥，这话我就不敢说了，人家局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拿了去，那还能叫抢？”
“哼！肯定不能让他们抢了去！”
王胜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老曲哥你可别说这话，当初咱们搞出来了制钉机，按说咱们厂既有原料也有人员，直接搞个制钉厂不行吗，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硬生生被局里弄去搞了一个制钉厂？当时杨厂长连个屁都没敢放吧？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说到那件事儿，曲主任也是垂头丧气：
“唉！当时我还跟杨厂长说让我们车间做钉子呢，谁知道局里给咱们来了这么一出。”
王胜文给他添油加醋：
“对啊，咱还不是就收了点设备的钱就算完了？过后还得老老实实给人家供原料呢，你说这种事儿整得，跟谁说理去啊？”
曲主任开始咬牙切齿了：
“这帮孙子，真他妈欺负人。”
“所以说吗，即便是这个项目咱们搞成了，只要能挣钱，以后说不定就被局里给抢过去了。”
“不能给他们，工人们也不愿意啊。”
“那要是工人也想跟着去呢？你还能挡得住？”
“那你说怎么办？你这当领导的总得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王胜文摇摇头：
“不是说了咱们都是干活儿的吗，我这小领导，在他们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干活儿的。
看来也只能是跟他们要钱了，这回多要，不能便宜了他们。”
曲主任很坚定地点点头：
“对！多要钱，要得让他们心疼！”
“那咱俩就算统一意见了，到时候统一口径，多要钱，不能便宜了他们。老曲哥你回去统计一下，有多少想跟着干这个项目的，有多少想去其他车间的，然后跟孙厂长汇报一下，该分流就分流，提前把这事儿处理完了，过个十几天，广州那边的零件运过来，咱们就要正式投产了。”
“有这么快吗？”
“嗯，有这么快，电机是咱们的，配件除了铸铁底座以外，都是从广州那边运过来，那种铸铁底座，机加工车间一个床子几分钟就能干一个，刷漆还不更简单。”
曲主任站起身：
“行，那我回去统计一下，再把车间好好整理整理，咱们说干就干。”
王胜文起身相送：
“曲主任，这事儿就靠你了！”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干。”
曲主任走了，尤凤霞从外边钻了进来：
“你俩在这儿密谋什么呢？我怎么看着曲主任脸色有些不对？”
王胜文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哈哈！放心吧，以后他脸色不对的时候多了去了。”
“你干的？”
“根本与我无关。去把杨伟那孩子叫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