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的，女徒弟说是徒弟，其实就是在厂里顶个师傅的名字，我没教过她们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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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徒弟才是真的徒弟，都是手把手教出来的，而且我是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真本事，他们只要想学的技术我都教，比如一会儿过来的这个孙伟，是我从各种工具的使用开始教起来的，差不多都学到我一半的本事了。”
“那他也学会设计了？”
“设计没有，设计可不是这么简单能学会的，没个三年五年的工夫不行，因为还有很多理论知识呢，文化程度不够的话，根本就学不会。”
孙伟进来了，王胜文指了指林婉儿：
“林经理认识吧？上次来过了，你带她过去看看加压泵的生产，顺便找人把你父亲叫过来，让他们认识一下，这次他们一起回广州。
还有就是，中午你们几个正科级干部，一起过来给我陪客人。”
“知道了师傅。”
“对了，小李子大名叫什么啊，一直叫人家小李子，不知道他大名。”
“他就叫李子，因为长得瘦小，大家才叫他小李子的。”
“行，出去的时候把他叫过来吧。”
两个人走了，王胜文从后备箱里拿出昨天弟弟让大熊捎过来的东西，摆在办公桌上认真看了起来。
还不错，热敏电阻做得有模有样的，看来他们已经是测试过了。弹舌开关是用赛璐珞做的，一看就有种高档的感觉。
小李子进来了，王胜文把一份图纸递给他：
“李子，我知道你喜欢鼓捣小玩意儿，这次我单独给你个任务，把这玩意儿给我鼓捣出来。”
又把桌子上的电器配件推过去：
“这是里边的电器配件，还有一种配件，就是电阻丝，等明天材料拉来了，你按我给你写的那个技术指标调节一下拉丝机，把它们拉出来，这批材料全拉出来，做成盘圆放仓库里，到时候我教你们怎么缠绕。”
“知道了师傅，我回去准备。”
“对了，让你做的电动工具做多少了？”
“做了五百多台了，各种规格都有，每种一百多台，咱们的车床刚使用，所以干得有点慢。”
“那就多安排几个人吧，把电动扭力枪先做出一千台来，我准备出口出去。”
“师傅，那玩意儿我们用的时候电扇厂的张厂长看到了，说是要跟你要呢。”
“张斌啊？不用理他，你就说这玩意儿特别难做，他要是找我要，我有其他说法。”
“好嘞师傅。”
“找几个手巧的人干这活儿。”
“你教出来的徒弟没一个不是心灵手巧的。”
“滚蛋！有这么夸自己的吗！我给你说啊，这外壳是需要做模具冲压的，你们不能用手工砸啊，做两套模具吧。”
“知道了师傅。”
小李子走了，尤凤霞回来，王胜文让她去请李厂长，自己则来到了食堂。
南易见到他来了，连忙过来打招呼：
“师傅，您过来看看啊？”
“对啊，第一天开伙，看看你们准备的情况，这边是不是比那边要好一些。”
“哎呦师傅，那可是好太多了，光说买菜，就方便太多了，原来买菜都是跑一个多小时，现在菜市场和蔬菜公司十几分钟就到了，菜的种类也多啊。”
“炉灶垒得怎么样，都试过了？”
“试过了，今儿早上就试了，没问题，是老师傅给垒砌的。”
“人员搭配怎么样？我又给你找了个买菜的，原来副食品公司的，有心脏病，是咱们职工的家属，照顾着点，别累着他，他对采购这一套更熟悉。”
“好的，师傅，能不能再给我们配几个择菜的，如果是叶菜，得需要几个人择菜。”
“嗯，要几个你跟陈晓燕说就可以，我的原则是还是用咱们的职工家属，因为那样他们有责任感，你以后熟悉了，自己做主就可以，食堂我是完全交给你的，不需要有利润，懂了吗？
这和你开饭店可不一样啊，你这一块钱的小炒有点贵，改成八毛吧。
还有就是，有职工自己拿食材来的，就收个加工费吧，一毛钱就可以，别收多了。
咱们厂很多职工是农村过来的，从家里带回点蔬菜什么的，咱们就给人家加工加工，也算是给农村职工的一点福利。”
“知道了师傅。”
“还有就是，职工家里如果来了客人需要在咱们食堂里招待的，态度要好一点，给咱们的职工留出面子，懂不懂啊？”
“师傅，这个我懂，我们家原来开饭店的吗。”
“还有就是，住的地方怎么安排的？我也没过去看看。”
“师傅，他们给我安排了个单间，李哥和赵哥一个屋，他们俩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嗯，他们不是在那儿干活呢吗，怎么，他们住的近？”
“倒不是近，他们俩都是丰台的，离着也三十多里地呢，昨天不是调过来了吗，回家报喜去了。”
“走着回去的啊？”
“不是，陈晓燕主任给我们借了两辆自行车，他们骑着回去的。”
“奥，那还可以，三十多里骑自行车可以，哪天我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弄两张自行车票。但是告诉他们，不能天天回家啊。
对了他们两个都多大了啊？”
“李哥三十六，赵哥三十四，都是我叔叔的徒弟。”
“行，我知道了。你在那边什么级别？”
“正股级啊。”
“嗯，咱们轧钢厂比机修厂高一个级别，你来了就当个副科级吧，还是管食堂。
我马上给你往局里写申请。”
“哎呦，那可太谢谢师傅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啊，今天中午两桌客人，给我做好点，把梁拉弟拿来的海参和鲍鱼每人上一个，剩下的煮一大锅海鲜疙瘩汤，免费给职工们喝，就算第一天开伙给大家的福利了。”
“知道了师傅。对了师傅，您给我那菜刀，我好像有点承受不起啊。”
“嗯？怎么个意思？”
“师傅，李哥说了，周家刀，国家级的大厨才能用的东西，我这厨艺，有点压不住啊。”
“那就好好练呗，我以前就是用那玩意儿切菜的，现在传给了你，不算过分吧？
不过你得小心点儿，二食堂那傻柱，也是我的徒弟，我给了他一本川菜菜谱，你别让他知道了，把这刀给你偷了去，偷了去你还不能往回要，知道有这规矩吧？”
“我知道，我肯定藏好了啊，不上灶我都不拿出来。
傻柱我们今天认识了，今儿一大早就给我们送辣酱来了，还说抽时间要跟我比比厨艺呢。”
“嗯？他前天不是扭了腰了吗，这么快就好了，看来刘海忠那膏药还真管用。
我跟你说啊，你甭听他瞎白活，你一鲁菜厨子跟他一川菜厨子比什么？比谁的刀功好？还是比谁的菜辣？你俩没有可比性的。
我要求你，咱们这儿的饭菜要比他们那边高一个档次，知道吗？”
“那是肯定的啊，每个人多一毛钱呢，咱们食材也好啊。”
“食材好，味道也要好，每顿饭六种菜品必须保证，三荤三素，还要有一个辣的，一个咸的。
辣酱、海带丝、咸鸭蛋、小咸菜必须要有，等过段时间，再增加个咸玉米粥或者小米粥，你不是做菜窝窝好吃吗，经常做一些给他们吃，尽量粗粮不要吃窝头。”
“放心吧师傅，我做的发面的菜窝窝比馒头还好吃呢。”
“还有就是，梁拉弟她家两个大孩子都上学了，她中午不能回家做饭，我让他们来这儿打饭吃，你照顾一下。”
“知道，您干儿子吗，我能不给照顾好？”
“还有就是保证食堂干净整洁，每天都打扫一遍，一个礼拜彻底清理一遍。
你们刚来，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好好表现表现，以后长工资什么的，我也好替你们说话，懂吗？”
南易使劲地点头：
“师傅，我懂，您把我调过来，我得给您长上脸去。”
“还有就是，让陈晓燕她们统计一下，有多少人需要在这儿吃早饭和晚饭的，你们尽量按人准备饭菜，避免浪费。这里不是机修厂，厂里没有家属院。”
“放心吧，陈主任这些都告诉我了。师傅，咱们开伙，还买挂鞭炮放放吗？”
“又冒傻气，今天你算是第三波冒傻气的了，咱又不是饭店开业，不为挣钱的，放什么鞭炮啊，刺激一下轧钢厂的人是吧？
以后在这儿学会低调，告诉打饭的职工，咱们这儿饭菜不怎么好吃。”
“嘿嘿，他们能信吗。”
“你们这样说就是了，他们会明白什么意思的，我们总不能在外边咋呼着咱们饭菜不好吃吧，这话得由你们说。”
“我知道了。”
“那就快去准备吧，希望你们一炮打响。”
“保证不让您失望！”
王胜文看完了食堂，把事情给南易交代清楚，心里很满意，哼着小曲儿就回了办公室，进门一看，孙业平在那儿喝茶呢：
“呦，孙厂长，你这鼻子可够灵的啊，知道我们今儿开伙啊？我们可是还没开始炒呢。”
屋里的人都笑了，孙业平有些生气：
“王胜文！你怎么拐着弯骂人呢？不是你把我请过来的吗？”
“我让你过来是让你给我们来干活儿的，不是让你在这儿坐着喝大茶的，你还没人家曲厂长有觉悟，人家说来干活儿就是真来干活，一会儿都不带歇着的，你还想不想尽快去广州？想去就赶紧去干活儿，这里没你喝茶的地方。”
“你怎么不去？”
“别闹，我在这儿等着李厂长呢，要不你在这儿等，我去干活。”
孙厂长一听，马上喝干杯子里的水，灰溜溜的就走了。
林婉儿笑着问：
“你怎么对你们的生产副厂长也这样？”
王胜文坐下，喝了一口尤凤霞递给的茶水：
“我这是救他，前几天，所有车间主任开会都打起来了，他是有责任的，所以不敢面对李厂长。”
尤凤霞把一份报纸递上：
“姐，看看吧，看看我们厂干部的光辉形象。”
林婉儿越看笑得越厉害：
“这些照片谁拍的啊，拍的比我还好。这文章谁写的啊，怎么这么熟悉。”
尤凤霞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照片是梁姐姐拍的，你家男人给配的文章，我们厂职工看了就没一个不笑的，还有好多没发出来呢。”
王胜文白了她一眼：
“你跟你婉儿姐姐说这个干什么，她又不了解咱们厂的情况。”
尤凤霞刚想反驳，李厂长带着人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