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试验厂这么有钱了吗？”
“光外边就欠咱们一百多万呢，这可是个大钱。”
“谁能欠这么多啊，你怎么不派人去要？”
“怎么要？我跟邢厂长去要？跟五金公司去要？跟机械工业部去要？哪个也不敢啊。”
陈文松把自己水杯里的茶水喝完又给王胜文和自己续了一杯：
“师傅，我想过来跟你在一个办公室，跟你学企业管理。”
“那倒是不用，其实我让那儿去，就是让你过去锻炼的，企业管理不是能坐在办公室里学来的，要从实践中学习。
师傅其实是很看重你的，我这些女徒弟中，能有大格局的，也就你自己了，所以你要珍惜锻炼自己的机会，你先在那边干一段时间，等明年，我跟局里提议，把你提拔成管经营的副厂长。”
“啊，真的啊师傅？那原来人家姚厂长怎么办？”
“姚厂长搞经营也是特别有思路的，她拿下煤矿系统一个用户，就基本上解决了焊材厂产品的销售问题，所以你现在工作才这么顺利。”
陈文松点点头：
“对，师傅您说的没错，她确实有能力。”
“这段时间，她又去广州那边，定了好几个合作项目，其中水泵项目已经投产了，咱们轧钢厂的孙厂长过去实施呢，还有洗衣机项目，进行得也很顺利，据说已经开始组织配件了，估计年底也能投产，。
以她这个能力啊，我计划在局技术处成立个技术推广科，让她过去当这个科长，所以，你就不用为她的位置担心了。”
“那我也过去！”
“嗯？你过去干嘛？你老老实实的在那儿干一段时间吧。”
“不，我要过去，我要过去管咱们跟四川那边的合作。师傅，你就让我过去吗，我给你们打打下手，端茶倒水的也可以啊！”陈文松开始跟师傅撒起娇来。
王胜文笑了：
“呵呵，你看你这个小妮子，四川那边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以后你要是跑四川，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甭想让我像上次那样派这么多人过去。”
“不用我跑，我爸说他们过来人跟咱们谈。”
“他们说的？”
“说了啊，我爸说让他们到北京来开技术研讨会呢，当然还有其他城市的钢铁专家也参与讨论。”
王胜文一想，这可是个机会啊，要是上海的有关专家要过来，先认识一下，以后再给他们些材料配方就顺理成章了。
“那可以，其实我给他们的，主要是冶炼工艺的改进，得用了才能证明可不可以，用不着开什么技术研讨会的，既然他们想开就开吧，不过你告诉你父亲，建设进度不能耽误了。”
“嗯，我爸也是这个意思，他说既然那些专家想折腾就让他们折腾一下吧。”
“嗯？你爸对咱们这么有信心？”
“能没信心吗，他问过去探矿的杨厂长，杨厂长信誓旦旦的说必须要相信你。”
“他们俩还能有这种操作？”
“当然了，杨厂长每年都过去几次呢。”
“真想见你爸一面。”
“我爸也这么说呢，他说如果回来，肯定要到咱们厂去参观学习。”
“参观可以，学习就免了吧，我建议他去四九城钢厂去学习，他们那个炼钢炉正在建设呢，和我给你爸的那个是同样的形式，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你爸拉一批他们的人过去帮忙一块建，那样速度更快，因为他们已经有经验了。”
“师傅，你这样给他们那些图纸，你没为自己考虑过吗？”
“考虑什么啊？经济利益？四九城钢厂这边我倒是要钱了，不过是给试验厂要的，没个人什么事儿。四川那边，因为有你，我没好意思开口。”
“啊？四九城钢厂给了多少钱？”
“这个，让你爸去问杨厂长吧，他心里有数就可以，不用给我们钱的。”
“师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长得又不太漂亮。”
王胜文白了她一眼：
“你想什么呢？以后不许往歪里想，咱俩是师徒关系，我可是已经结婚了。”
“是跟张灵儿吧？”
王胜文没有否定，在聪明人面前做不得假：
“你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感觉有你这个师傅真幸运。”
“我有你这么个好徒弟也幸运。
这样吧，为了让你们安心在焊材厂工作，焊材厂这次分房子，我给你和程翠翠，一人分一套小房子，六十平米的可以吧？刮风下雨的也就不用来回跑了。”
“其他职工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的，焊材厂都是新职工，再说了，明年继续盖，保证每个人只要保质保量完成生产任务，都能住上新房子。”
“啊？你为什么对焊材厂的人这么好？”
“看不出来吗，那是咱们的自留地，必须扶持。再说了，那边空地大，不用就浪费了。持续盖，每年都盖，反正挣了钱不花，也会被局里收回去。”
“对，师傅你这个思路太好了。”
“你傻啊？增加四条生产线不增加工人，是个什么概念？这个问题，你认真想想。”
“说明我们工人干劲大了呗。”
“不单单是这个，说明职工的操作熟练程度提高了，回去放出风去，今年年底，进行技术升级考核评议，我主持，还有焊接管车间的梁主任，再加几个其他人，包括你。”
“知道了师傅！我舅舅想请你吃饭，就是坦克营那个营长。”
“坦克营营长请我干嘛？我可不去给他们修坦克啊，不去。”
陈文松便跑过来拉住胳膊撒娇：
“不去不行，我已经给舅舅承诺了，一定要把你请过去。”
王胜文站起身来把她按椅子上：
“你先说说什么目的。”
“还不是要焊条。”
“焊条？那你给他们不就可以了？”
“有些焊条是不管用的！”
王胜文想了想：
“奥，合金钢焊条是吧？那就比较麻烦了，他们那些坦克都是杂牌军啊，米国苏联的都有，我不知道他们的基础材料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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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请你啊。”
王胜文点了点桌子：
“陈文松我告诉你，这饭可不好吃，全国各大军区的坦克车千差万别，用一种焊条肯定不能解决问题。
你这样，回去让你舅舅找首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各种废旧坦克上切点基础材料下来，我们做做分析。
军工产品我们不能插手，我可以给他们自己搞两条焊条生产线，给他们提供基础材料，让他们自己生产焊条自己用。
这可是最稳妥的办法，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样是最好了，不知道我舅舅有没有这个权利。”
“那你就问问他呗，他没这个权利这事儿就算了，其实你爸新建的那个钢厂，我给的那几个材料配方里，就有能生产坦克的材料，不过我不建议他们用来制造武器，因为那纯粹就是浪费。”
“怎么会是浪费呢，咱们国家要发展军力啊。”
“呵呵，你还是个好战分子。
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刚给其他军工企业设计了一款火箭筒，那玩意打坦克，一发就入魂，所以坦克在咱们军队面前根本就没什么用，我还会给他们设计反坦克地雷，那玩意儿炸坦克，直接炸飞。
所以我不建议发展坦克这种铁棺材。”
“啊，真有这么厉害？”
“最迟明年年底你就知道了，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说出去咱俩就得枪毙。”
“好，我不说，不过我愿意陪你一起被枪毙。”
“哎吆，我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啊，就不巴望着师傅能有点好事儿。”
“嘻嘻，人家才不巴望着你被枪毙呢，我还得让你给我干事儿呢。
师傅，我走了，别想我啊。”
她竟然趴过来在脸上亲了一口……
一会儿的工夫，徐勇装完车又跑过来了：
“师傅，我过去送设备，您有什么嘱咐的吗？”
“还真有，这样，你送完设备回来，就去买火车票，趁着十一放假，带着你那媳妇回家一趟，把结婚证明开出来，这次，多给我弄点大米回来。”
“一吨够吗？”
“多弄点吧，蘑菇木耳也多弄，给咱们食堂用的，那玩意儿放得住，你去找陈晓燕拿一万块钱和粮票，如果可以，让你爸给用车皮发也可以。钱和粮票都少不了他们的。”
“知道了，要不我干脆让我那大舅哥侯刚在那儿等着他们发货吧？”
“嘿嘿，只要你爸愿意，我没意见。”这下，王胜文挺得意。
“我爸肯定没意见，那天打电话还说无论如何让他们厂跟咱拉上关系呢。”
“我艹，你爸有这种想法啊？不会又算计咱们吧？”
“那怎么可能，不是还有我嘛，我能让他算计了咱们？”
“就你？你爸把你卖了你也看不出来，行吧，就说这关系已经拉上了，我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行，那我就努力争取，对了师傅，还要枪吗，我再给你整几把来？”
“算了吧，我又不是双枪老太婆，有一把用就够了，你快去吧，记得快去快回的，昌平那边还等着你给他们做铸件呢。”
“知道了师傅！”
徐勇蹦着高就走了，看来他是彻底被那个武林高手媳妇给征服了。
中午吃饭，把窗帘布料给了秦汉，让他给程三捎家去，秦淮茹见了，过来偷偷问：
“什么东西啊？”
“窗帘布，给程三家的。”
“那咱家呢？”
“我还有的是。”
“听小琳说她要跟南易回家相亲？”
“嗯，南易问跟我说了，你跟小琳说，就让你妈回去做这个媒人吧，正好回家看看你父亲。”
“不是叫梁拉娣做媒人吗？”
王胜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谁跟你说的啊？以后不许胡说！快吃完饭去买被褥！”
“知道了，干嘛这么凶吗。”
中午吃饭，南易倒是没给做小灶，但是在给王胜文的菜里，多加了几个肉丸子。
自然是被张灵儿和向美美给抢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