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文是提着两瓶汾酒又走进的房间,这次也不跟父亲较劲了,而是叹息一句:
“唉~你说黄司令这人,真没口福,我带来两瓶好酒,他怎么就不在呢?是不是出去吃独食去了?这人不行,跑咱老根据地来了,还把咱给撇下。”
父亲当然知道他那个矫情劲,也不反驳他,指了指民族饭店的方向:
“人家黄司令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被他侄子给拉走了,说是带他去参观什么全国最高建筑的地基是怎么挖的。
我听他说他们又过来十几个人,都是跟着你们那个李局长来学建筑的。”
王胜文问了一句:
“爸,你怎么没跟他着一起去?”
父亲抱怨一句:
“唉,别提了,昨晚我跟他睡一个车厢,他昨天晚上在火车上吃饭,喝了瓶凉州老窖,呼噜打得震天响,我实在是没法睡着。”
“我去,还能这样?他本身就胖,再喝点酒,能不打呼噜吗,以后再出差,甭跟他住一个房间。”
父亲边有些很失败的口气:
“说的是,这不这次领导给安排的吗,我又没办法反抗。”
既然有好菜,不让父亲喝酒肯定是不行的,王胜文主动打开一瓶酒,给父亲倒满一碗:
“爸,就一碗啊,我下午带你回老宅子看看,那里住着我两个快要生孩子媳妇,你不能喝多了把她们吓着。”
父亲抬起头来问:
“胜文,要不我就不喝了?我去了喘酒气不好吧?孩子金贵啊。”
祝琳毫不客气地怼他一句:
“爸,你这人还真是不行,就知道金贵着他的孩子,你怎么不金贵着我们这些当媳妇的?”
父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唉,我发现一个规律,只要跟这小子沾上边,我就管不了了。就连我那俩闺女,来了北京就打回家了一个电话,还是找她们的妈妈的,连一句提我的话都没有。
我这父亲当的真失败。”
王胜文劝他一句:
“爸,我感觉你以后下了班,少出去喝酒,在家跟我儿子娄胜晓玩玩,王京顺你玩不了,还玩不了娄胜晓?
那孩子皮实,一般玩不哭的,我听我妹说,她们给他把裤子给褪到脚脖子,人家都不带哭的。
他虽然说姓娄,其实也是你亲孙子。
你看人家娄爸和谭阿姨就处理得特别好,长这么大,就没让他穿过开裆裤。”
父亲喝了口酒,又吃了口菜才说话:
“儿子,要不把你那些儿子给我一个,我带回去给你养着?我忙你妈也忙,家里现在实在是有些空得慌,有个孩子过去闹腾一下才热闹。”
“不是家里有原来晓娥找来的那个厨师做饭吗,怎么?他做出来的饭不好吃?”
“也不是不好吃啦,人家做好饭就回家了,家里只有我一人儿喝着酒吃饭,有点没意思。”
王胜文看着祝琳说道:
“你这事儿我一人可做不了主,我得和媳妇们商量一下,看看你们一年给多少钱才能借你们一个孩子玩。”
父亲对此很不屑:
“切!还拿钱,你们这不成了卖孩子吗?”
“爸,什么叫卖孩子啊,现在是新社会,不兴那个,我们这属于亲情劳务派遣,肯定得收钱的。”
父亲指指祝琳:
“就当我拿祝琳跟你换的。”
祝琳马上就不乐意了:
“爸,什么叫拿我换的?拿我换我们家孩子?你还真是个大聪明。”
父亲又闷下一大口酒:
“唉,我就说你俩勾搭上准没好事儿吗,看看吧,这才几天啊,就成你们家孩子了。
祝琳你可别忘了,带过去,我也让他们跟你爸妈玩。”
王胜文又看向祝琳,明显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祝琳反而是回答:
“我爸妈关系好着呢,人家他们老两口天天在一起乐呵呵的,不像有些人,天天在家没人理。”
这次父亲干脆不说话了,只是顾着喝酒吃菜。
王胜文当然是忙活着给祝琳卷烤鸭吃,不时也填进自己嘴里一块。
……
吃完饭,自然要带父亲回老宅子。
老爸死活也不在部队招待所住了,收拾收拾东西搬进了民族饭店。
王胜文当然知道他的套路:
他这是给李小然的父母提高社会地位来了。
不然怎么可能进了门就让儿子把李叔找来,在饭店大厅里跟他大声聊天?
还说晚上请李叔一起喝酒。
你有那把握?你们那边可是有一帮领导干部都住这儿呢,你凯旋归来,他们不得给你庆庆功?
人家李叔还得炒菜呢,哪儿有空跟你一起喝酒?
奥,你跟他们店长是同学啊?要知道打死也不住这儿了!
安排好住宿,当然要带着父亲回老宅子看看。广州过来的人还都在外边忙,如今饭店里还没这么热闹。
回到老宅子,父亲当然是感慨万千,顺手摘下一个多子石榴装兜里。
估计他得拿回去炫耀:看看我们家老宅子的多子石榴长得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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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跟姚妈妈说了几句话以外,他也没说多少话,因为两个怀孕的儿媳妇,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再说了,一个当公公的,实在是不好跟儿媳妇说太多。
至于祝琳祝大美女,则是被魏妈妈忽悠着五体投地地跪拜了泰山老奶奶。
也不管形象了,能尽快给他生个孩子才最重要。
不过堂姐王秋菊有些鄙视她:你比我还大一个月,我这都快生了,你还没怀上,方法不对!要不我教教你?
关芹芹当然是心善:没事儿,等我生下来,你可以先玩着。
幸亏周琴和李小然上班没在家,不然父亲回老宅子,肯定有得鸡飞狗跳,因为她俩都说过,咱爸妈只要说让我们住这儿,你就没有赶我们走的理由。
人家周琴说这话还行,你李小然心急什么,母亲都给你俩办了结婚证了,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人家李小然有反驳的理由:
他小时候就发过誓,娶谁都不会娶我。
真的这么说过?王胜文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肯定是被她打急了,顺口说的。
要不然怎么说不能对女人随便说狠话呢,她们真记仇的。一记记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父亲也不是个恋旧的人,在老宅子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让王胜文带他去老山院,因为他知道那个院子的历史,他要过去看看。
如今郎安慈已经搬过去了,正好也是她见父母的机会。
站到老山院的院子里,父亲就是感概万千:
“唉,四十多年了,没想到让儿子又带回到这里!感觉人生轮回了。”
王胜文很好奇地问:
“爸?怎么回事儿,你以前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