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文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在思索着要不要把话说得更直白点,虽然对她来说有点残忍。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对仇人感恩戴德更令世人不能接受。
“宋将军原先是个粗人,不会写字。但安伯侯年轻时是个才子,你爹的字就是他教的,所以顾枫才能完美复制出你爹的字体。”
“二皇子与胡人私下联系已有七八年,容贵妃一直瞒着安伯侯这个哥哥,直到一次意外安伯侯发现了这件事。儒雅的世家子想要把这件事捅破,却在妹妹的求情下选择了隐忍,殊不知这正是他死亡的开始。”
“宴会上的刺客虽是胡人派来的,但二皇子切切实实是给他们行了方便。刺客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安伯侯,只不过宋将军和安伯侯离得近才让人误以为是安伯侯舍命救了你爹。”
“这件事容贵妃也帮忙打掩护了,至于顾世子有没有参与谋杀亲爹的计划也不清楚,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赵钦文很久没有说过那么长的话了,说完后他走到桌前又倒了杯茶,这下不烫了。
猛地灌了一口,放下茶杯就打算走的赵钦文发现:她好像很难受。
但这次赵钦文真的要走了,他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必要花费精力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他走过去把窗户完全顶开一半,纵身一跃跳了出去,最后还不忘把窗户关上。
宋轻羽自小耳力过人,她听到了房顶上细微的脚步声,如果不仔细听恐怕会以为是树叶被寒风吹动的沙沙声。
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这个点还能在府里来去自由,走的还是正门的......只有顾枫一个人。
来不及回忆男人话里的细节,宋轻羽连忙起身将他刚刚用过的茶杯收起,还拿帕子将桌子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对了......还有气味!
她匆忙跑向窗边将刚刚关上的窗户重新打开。做完这一切后,下一秒顾枫就推门而入了。
好险......
顾枫刚和二皇子商议完衡州税收的问题,满脸疲惫,结束后就想来看看赌气的阿羽。
推开门看见宋轻羽穿着轻薄站在窗边,神情专注地看向外边。他边解开披风边向她走去,来到她身后便将解下的披风给她披上。
他揽着她的肩,轻声道:“还在生气吗?我错了行吗。”
宋轻羽身子僵硬,那种强烈的厌恶感比平时来得更为猛烈。她想一把将他推开,但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没有那个实力。此刻的宋轻羽无比庆幸先前和他闹了点“小矛盾”,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内心的反感。
“怎么不说话,我不是道歉了吗。”见阿羽久久不出声,顾枫忍不住出声问。
她情绪低落,“没什么,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顾枫皱起眉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葵水来了吗?”
宋轻羽有点无语,她的葵水这个月早过了,上次他还安慰她来着。但是她并不想作过多的反驳,只想将他打发走,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
这里的男人和现代历史中的古人一样,他们都忌讳着女子的经期。宋轻羽知道,顾枫并不会留下来陪她。
如她所料,顾枫安慰了她几句后便离开了。
今日突然得知宋家灭亡的真相,自己感激的恩人是背后的仇人,宋轻羽已经慢慢从最开始的惊愕、痛苦中冷静下来。当下最重要的是她要怎样离开这里,若是被困在了安伯侯府那才叫一个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