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墟幻市大多由怨鬼等阴暗力量形成,那些怨鬼会在里面以高利诱惑修真者,让他们赔上一切乃至性命。
越危险的鬼墟幻市藏有厉害法宝、秘籍的可能性越大。
玉昭霁需要的空天印,就被玉嘲涯藏在鬼墟幻市之内。
希衡了然,她刚要说话,万花楼里忽然阴风阵阵,四周陡然漆黑一片。
窗外仍是艳阳高照,屋内满是阴霾。
希衡和玉昭霁亲眼见到,屋内的烛台上蜡烛加快燃烧,化成一滩红色的烛泪。
只听得一声锣鼓作响,铛!
一声戏腔高高唱道:“子时已到,生人回避,诡楼开放!”
紧接着,就是万花楼大门、窗户被吱呀打开的声音,艳红得像血一样的红绸被扎成花团。
纸扎的童子童女脸上画着浓重的腮红,嘴角特意用红笔勾起一个微笑,头上带着红帽子,身上穿着红绸似的血衣,一左一右在万花楼门前迎客。
阴风阵阵、树叶卷地。
门外大街上的客人们仿佛看不出这里的诡异,面色麻木、脚步迟缓地朝万花楼走来。
每走来一个人,童子童女僵硬的嘴角就带着笑意,给他们戴上枷锁、镣铐。
当走入满四十四人后,万花楼大门关闭。
鬼戏子卷起水袖,再度哀婉唱道:“红倌已到,有请鬼客!”
万花楼一楼的烛光全部关闭,在漆黑深处,慢慢显露出一个个充满怨气的鬼魂。
他们脚不沾地,沉默地落座,开始准备要进行一场饕餮盛宴。
……
到这里,希衡和玉昭霁已经明白,在万花楼,怨鬼成了主宰生杀大权的客人,那些活人则成了任鬼挑选的“红倌”
希衡以手触摸烛泪,短短时间,融化的蜡烛已经完全冰凉。
希衡进入万花楼时,连傍晚都没到。
现在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子时,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她敛眸:“万花楼内的时间在被人为加速。”
玉昭霁指尖轻点,也直接召出焚寂魔刀。
长刀搁在他带血的蓝衣上。
“怨鬼界不只有死去的人,更有曾经死去的神兽、凶兽。”玉昭霁道,在那场众神和凶神的死亡之战中,神明陨落,他们的凶兽、神兽也大多烟消云散。
但也有少数凶兽的怨念徘徊在怨鬼界。
能够操纵一方天地内时间加速的是,玉昭霁眸色森寒:”凶兽——烛明。“”
事情就麻烦起来了,这样身缠怨念的上古凶兽,浸淫了万花楼这么多人命血肉,哪怕是希衡和玉昭霁联手,胜负也只能五五开。
何况,希衡还身负上古情魔毒。
她思考须臾,然后和玉昭霁商量:“我们现在最好智取,静观其变,看看它们聚集在这里究竟要取得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区区血食,烛明不会出手。
玉昭霁不置可否:“嗯。”
他现在仍然未排遣出刚才的躁郁,刚才看见柳南衣试图得到希衡时,玉昭霁连柳南衣的死法都想好了。
如今柳南衣分明死去,可玉昭霁的不快并未有太多缓解。
他现在胸腔中撕扯着一股极致的恶念、以及……奇怪的情感。
万花楼一楼。
怨鬼们似乎没有主持大型血食活动的经验,慌乱忙成一团。
水鬼焦躁地扯着自己满是青苔的头发:“好乱、好乱,柳南衣呢?叫柳南衣来主持!”
所有鬼到处找柳南衣,彼此穿过对方的身体。
终于,一个拖着长长舌头的吊死鬼一拈兰花指:“啊!柳南衣去楼上杀人去了。”
“仿佛是杀一个女人,绝美的女人。”
“快快快,快把他找来。”
几个小鬼呼朋唤友,相互推搡着,朝玉昭霁、希衡所在雅间而去。
希衡耳聪目灵,早听得一清二楚。
她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你扮做柳南衣,假装我中了怨鬼界秘毒,正被你挟制。”
“要骗过它们,你可还记得刚才柳南衣的样子?”
玉昭霁深深凝望她一眼,点头表示答应。
在希衡担忧堂堂魔族太子,恐怕只习惯了诛杀他不臣的属下,没有这样做戏的经验时。
她猛地被玉昭霁环住腰拉过去,玉昭霁的手紧紧箍住希衡的腰。
他膝上的焚寂魔刀啪嗒掉下去,掉在二人身侧,玉昭霁连看都没看。
一阵天旋地转。
玉昭霁将希衡压在身下,他一缕墨发从颊畔滑落,正好落在希衡肩畔。
希衡有些没适应玉昭霁这么快进入状态。
希衡用手推了推玉昭霁,示意稍微正常一点,还有鬼怪和烛明在外虎视眈眈呢。
玉昭霁却凑到希衡耳边,低语:“是这样吗?”
缱绻低语,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