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赌居开始,再结束,希衡赢得兔子情屠的一半身家。
围观的赌徒们已经从最开始不看好希衡,到不敢再多说她一句,他们开始给兔子情屠喝倒彩。
兔子情屠彻底输得毛发被汗水打湿,它咬牙问希衡:“你到底是什么人?”
希衡举重如轻得多,再诡谲的判断和场景都没能让她侧目。
这些所谓的预知、情感猜测……希衡见了实在太多。
她见过妖龙作乱时的妻离子散,也见过只有史书工笔上写着的“大饥、民相食。”
见过“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希衡能驰骋青天之上,明月之间,她正因知晓那些悲苦有多么伤怀,才选择扶危济困。她在明月之上,想将月光洒向人间。
但,绝不包括该死之人。
希衡回答兔子情屠:“你之前说过,赌桌上无身份,只有赌局。”
“好、好、好。”兔子情屠红了眼,“我还能再赌!我们一把定输赢,我赢了,我就要你的一切、身躯,你赢了,我的一切财宝全部给你,命也给你。”
希衡问:“你确定?”
“确定。”这是它唯一翻盘的机会了。
否则,失去了这么多东西,在鬼墟幻市它也活不下去了。
不如占了希衡的身躯,去外面的世界逍遥快活。
“好,开始。”
兔子情屠如今站在天平最高处,它退一步就是万丈高空,退无可退。
兔子情屠红着眼睛:“我们换一种赌法。”
希衡顺着他的意思:“什么赌法?”
“赌我们的未来。”兔子情屠眼里唰地流下血泪,不等希衡回答,鬼墟幻市的天平就自动采纳兔子情屠的意见。
赌约成立。
兔子情屠的心稳了不少,它也不再装可爱的模样,一副阴狠之色看向希衡:“我赌你的未来一片惨淡。你刚才赢了我这么多东西,可那些东西身上都沾着浓浓的因果。”
“你被因果之力缠上,根本出不了鬼墟幻市了。”
修士注重因果。
因果,也是天道制约能搬山填海的修士不太作恶的东西之一。
种恶因,得恶果。种善因,得善果。
兔子情屠的话无疑宣告了希衡的死期,可她没有一点害怕、慌张。
赌桌上的心理博弈而已,没看兔子情屠根本没有在天平上录入回答吗?
希衡以前和玉昭霁打架,二人修为相仿,在作战时当然也会用上心理博弈。
那种生死交汇千钧一发之际的博弈,比赌桌上的博弈要惊险刺激得多,考验希衡的瞬间反应。
兔子情屠见希衡没慌张,强自压下心底的惶恐:“你难道以为我在骗你吗?这是我的赌注,赌注,从你站上天平的这一刻,你就已经输给我了。”
说完,它啪叽按下天平上的一个按钮,回答被录入。
希衡则道:“我并非不相信你。”
“只是我很好奇一点,如果我被因果缠上的事不能转移,你千方百计要我的身躯做什么?”
希衡点点额头:“我猜猜,因果之力也能转移,如果我输给你,我就会变成兔子情屠,你使用我的身躯,我背负因果在鬼墟幻市还债,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哪怕还清债务,我也得再为自己寻找一具合适的躯体。”
“就比如你想要我的身躯一样。”
希衡看向天平之下另外的兔子肉屠和兔子寿屠:“这二位应当也是鬼墟幻市中输得太多的修士,找到了门路成为屠夫还债。只有用你们这样有把柄的人,鬼墟幻市才会放心。”
说到这里,她询问:“你们如同兔子般的红眼,是输太多导致的红眼?”
兔子肉屠和兔子寿屠毛绒绒的脸都不怎么好看。
一片漆黑,似乎格外生气。
但又没法对希衡做什么。
兔子情屠见连这都被希衡猜了出来,它的脚爪用力,红色的眼睛滴下血来。
眼睛里有无尽的后悔和痛楚,脚爪伸出指甲,抓在天平上,原本圆润的兔脸在风中撕扯变形:“那又怎么了?”
“你猜到这一切,可你还不是已经输了?!”
希衡不理会这种困兽般的嘶吼,她抬眸:“是吗?你可以通过赌约占据我的身躯,我也可以通过赌约拿到你的身躯。这一把的赌注是我能拿到你的一切财宝,包括你的命。”
“那么,你的命就留在这里,继续偿还因果。”
赌约完成。
兔子赌的是希衡的未来会被绑上因果,希衡改变了这一点,它输了。
赌完,希衡走下天平。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一堆黑暗生物在适合他们的黑暗法则里打拼。
希衡不喜欢这样的氛围,鬼墟幻市也察觉希衡值得进入鬼墟幻市最深处,在她面前凝结出一把钥匙。
希衡拿到手,然后捏碎成粉。
忽而,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华贵、却又带着些淡淡宠溺、戏谑的声音。
“希衡,玩儿得高兴吗?”
玉昭霁跨越十万大山、修真界魔界,以魔力不远万里朝希衡传音。
只想问她一句,现在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