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犬们浩荡退去,希衡安然渡过第一道壁垒。
第二道壁垒则是“前尘壁”
希衡飞至一处悬崖耸立之地,四周云雾缭绕、周遭的峭壁光可鉴人。
希衡闻到云雾中传来异香,四地悬崖也按照奇门排列,加之天空紫月的影响,能够构成一处天然的迷魂阵。
照出前来闯壁垒的人的一切前尘,甚至于让她在前尘中迷失、走火入魔。
能来闯妖族王庭中,一定有前尘执念,妖族王庭这第二道壁垒堪称对症下药、杀人不见血。
奈何,紫月光辉落入希衡身上,便自动被转换为清气道韵。
道心通明。
她的本我和幻我全部道心通明,完全能隔绝妖族王庭的幻术。
妖族王庭两大壁垒,居然全不是希衡一合之敌。
她一路行至这里,居然发未乱、衣未湿,犹如闲庭信步、春日宴游。
这让暗中窥伺的妖族王庭如何不忌惮?
妖族王庭内,一名黑羽女祭看着镜中的希衡,美目微皱:“好强,她接连震慑地狱犬、无视前尘壁,居然只用了一息。”
若震慑地狱犬是靠修为,那么无视前尘壁则靠无懈可击的心境。
天下的人、妖、魔谁敢正视自己的前尘?偏偏她一点也不怕。
黑羽女祭素手拨弄水镜,就要在修真界的风流人物中寻找、判断希衡的身份。
另一名青羽女祭拦住她:“不必寻了,你刚被调上来,又不出妖界,这才不认识她。这是修真界的华湛剑君,同我们妖族二皇子有一桩陈年旧怨。”
“这几十年,二皇子日怕夜怕她来寻他,如今这柄剑终于落了下来。”
真是孽。
黑羽女祭不解:“华湛剑君?二殿下既然怕,为何又要惹她?”
不知道惹不起的人别惹吗?
青羽女祭苦着眉摇头:“这牵扯另一件事,似乎是二殿下当初为夺宝争位,屠杀了人族什么谷的大半人,这个谷的后人拜师给了华湛剑君。”
“拜师?”黑羽女祭好奇问,“拜师有何用?”
青羽女祭见她不懂,摇了摇头:“你不出妖界不太懂,人族不同于我们妖族,我们妖族有我们自己的血脉传承,无需师徒,人族宗门林立,道统间的传承大多靠师承。”
“师尊对弟子有再造之恩、传道之情,在人族师尊如父母,甚至比肩生养之恩,有这样的羁绊在,华湛剑君为弟子报仇是合乎修真界情理道义的事。”
妖族二皇子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肝胆俱裂,生怕华湛剑君寻仇而来。
黑羽女祭弄懂其中原由,盯着水镜:“看她这样,似乎第三关也拦不住她。”
不该说似乎,而是一定。
她们这些女祭司不擅战,但沟通天意、观察时事却一看一个准。
这位远道而来的华湛剑君,道韵清正如无上雅音,宛如她们勾连天地时要祈祷的清音。
“玄鸟,你初来乍到,此事不必你负责了。”青羽女祭无法和黑羽女祭解释这次的复杂关系。
她要怎么解释呢?
二皇子早就在夺位竞争中失败,妖皇早不将他视为可培植的储君。
可是,若任由华湛剑君杀了他,则堕了妖族王庭的名声。若因他和华湛剑君结成死仇,那也不划算。
……还有如今的妖族太傅,则是修真界名门世家希家的叛孽,如果按照辈分来算,华湛剑君也要叫他一声叔父。
这样的关系,太微妙了。
青羽女祭深吸一口气,抛下黑羽女祭,出门再寻得一百零八位女祭司,女祭司们彩衣飘飘,在空中跳起天妖破界舞。
天妖破界舞如梦似幻,由青羽女祭领头。
她翩翩舞蹈,在诸多女祭司的妖力汇聚下升入高空,化为一只青凰。
凰鸣一声,青光闪耀,在她的舞蹈下破开界壁。
法宝光晕祭出,青羽女祭力有不支,在彻底打开界壁时,她力竭坠落于地,吐出一口热烫的鲜血。
魔族欲界之门打开了。
青羽女祭再度口念咒语,口中鲜血汩汩流出——
这是如今的妖族太傅、当初的希家叛孽想好的对策。
华湛剑君来,不和她硬碰,而是将她引入魔族欲界。
魔族欲界最是恶欲、邪欲、情欲横流,修心者最忌讳的就是魔族欲界。
华湛剑君一旦在魔族欲界做了有违光风霁月的事,那还有什么脸面为弟子报仇?哪怕她继续报仇,妖族王庭其实也有了她的把柄。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可君子之间的互杀,也很好看呢,希家叛孽和如今的希家剑君,这一局究竟谁胜?
希衡闯完第三关壁垒,她周遭忽而生出旋涡,天妖破界舞在空中舞得妖娆动情,活活折叠空间,让希衡通过魔族欲界之门。
她前往魔族欲界。
玉昭霁踏入妖界后,同样感受到了天妖破界舞,更感受到属于魔界的气息夹杂在妖界。
作为魔界之主,玉昭霁掌握空天印后,可以随意来往魔族九界中的任意一界。
他心念一动,随希衡前往魔界。
希衡……他不会再愚蠢地等待。
心有所求,自当全力以赴,如求道之心、如修魔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