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等人便放缓脚步,等这名士兵带着其余士兵走上前,看得出来,那位士兵犹豫了一下,但见玉昭霁气度不凡,仍然只能听从。
这名士兵带着人缓缓往前边走,希衡玉昭霁等人便有充足的时间和便利在后边慢慢观察。
借着快要泛白的天色,希衡等人看见这群士兵果然有问题。
为首那名士兵倒是还好,除开动作僵硬一些之外,没有其余太大破绽。
可是,他身侧的那些士兵可就不同了,仔细看,他们要么头皮少了一块头发、或者少了一只耳朵,更有甚者,脖子处隐隐约约透出来青黑色的肌肤。
这根本就不是一群活人。
希衡等人宛如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张将军低声说:“他们从我身侧走过去时,我闻到了一阵腐臭味。”
虽说大家经过这么一夜的奔波,鼻子早都被熏得快麻木了,可张将军打小就有鼻子灵敏的本事,更是曾经在香料铺子里当过小工。
诸葛清也说:“刚才摄政王殿下叫他们快些去准备热水沐浴,可他们走路的姿势还是很僵硬,是担心跑动起来,被我们发现异样吧。”
这些鬼士兵的关节非常不灵敏,假装走动时还有可能装得和普通人一样,可一旦跑起来,那就一定会被看出问题。
希衡和玉昭霁没有说话,他们此时已经确定了这些东西有问题,所以没有再做判断,而是在思索怎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时,诸葛清说:“看我试他们一试。”
希衡猝不及防间听到这句话,连忙扣住诸葛清的手,低声说:“别打草惊蛇。”
希衡算是明白诸葛清的性格底色了,难怪当初诸葛清打不过希衡的军队,就想着拉着一城人共赴黄泉,只换他的母妃活命。
诸葛清有种“解决不了的事就往大了搞”的疯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武皇帝给逼成的这样子。
好在,诸葛清是个很听话的人。
现在诸葛清还小心翼翼瞥了眼玉昭霁的脸色,连忙缩回手。
希衡道:“我们水里来火里去,已经奔波了一夜,不能再正面作战了,我们已经进入此城,如果正面作战,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张将军问:“那怎么办?”
“忍。”希衡道,“我们得拖延到真正天明的时候。”
等到天真正亮起来,有了阳光,希衡也养精蓄锐得差不多了,才能再度施展道术,引阳光进来破开鬼遮眼。
否则,在鬼遮眼的环境下和这些东西打,只能越打越累,越打越往死路走。
除开一个忍字诀之外,希衡还得想法子逼出新的鬼王出来。
不能一直见不到新鬼王吧,否则他们在暗,希衡在明的感觉也实在是太难受了。
夜风中,希衡提声问:“田先生睡了吗?”
前面那名士兵僵硬地回过头:“法、师,你是在问我吗?”
这么拙劣的演技,希衡简直都没眼看了,可是她还是得装出没有发现的样子:“我不问你问谁?算了,无论田先生睡没睡,你都去把他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那名士兵点点头。
他又问:“那么,是先准备热水给他沐浴,还是先叫田先生?”
玉昭霁面无表情,希衡心平气和:“都可以。”
士兵说:“那我先去叫田先生。”
这位士兵带着人走了,希衡和玉昭霁等人一路走到了城主府。
当然,此时的城主府绝不是正儿八经的碧水城城主府,而很有可能是鬼王的巢穴。
希衡等人站在城主府面前,等着希衡说能不能进去。
希衡停顿一会儿:“进去吧,留在外面反而眼杂。”
一群人乌央乌央进入城主府,一进去,张将军便忍不住询问:“为什么您明明知道那群东西是假的,还让他们叫田先生来?他们哪儿叫得来田先生,最多只能叫来又一个鬼怪。”
希衡解释:“因为我发现,普通鬼士兵根本无法扮成我们熟悉的人的模样,比如那个开城门的士兵,如果要更取信于我们,最好的办法是扮成我们熟悉的人,但它没有那样的能力。”
“所以,我让他找田先生来,他只能去求助新的鬼王。”
希衡需要见到新的鬼王出场,可她这时也不是要和新的鬼王打斗,而是打算拖住鬼王的视线,去声东击西。
这时,玉昭霁从清风道、白云道的道士手中拿来了东西,递给希衡。
希衡惊讶地望向他:“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需要什么了?”
因有太多人在,玉昭霁只是很浅地笑了笑:“若我连这点都猜不透,我们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你我也就不会纠缠到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