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看到周芷若乖巧懂事,心里不禁暗自感叹:“无忌孩儿失去父母,又遭此大难,日后如能恢复,定要有人陪在身旁,好生照顾他,绝不再让他受苦了。”
“我,我,我不是无忌哥哥。”
石破天见周芷若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更加难过,眼泪止不住地流。
“啊?”周芷若脸色微红,她以为自己身份低微,对方瞧不起她,便低下头,“你,你不喜欢我叫你无忌哥哥,我,我以后不叫了。”
“啊不是,不是!”石破天见她误会,赶紧摆手解释,“我,我喜欢的,喜欢你叫,只是,我,我的名字,不叫什么无忌……”
“那你叫什么?”周芷若看了一眼张三丰,是老道爷告诉她无忌哥哥的名字。
“我,我,我……”
石破天一愣,心里顿时有些茫茫然,“我……叫什么名字啊?”
是啊,从小,母亲叫他狗杂种;后来,有人叫他天哥,又有人叫他石帮主,叫他少爷;如今,眼前的小姑娘又叫他无忌哥哥。
“我到底是谁啊?”他脑中昏昏噩噩,竟然有些呆滞了。
张三丰原本听着两个娃娃说话,两小无猜,可见石破天如此神色,只道是寒毒发作,让这孩儿神智不清,这次分别,实在不知有没有再见的可能,心里不禁感伤。
他问石破天:“好孩儿,你说自己是谁啊?”
听到张三丰和蔼的声音,石破天愣了愣,目光望向他:“我,我本来叫狗杂种,现在,我也不知自己是谁了?”
“狗杂种?”张三丰眉头微蹙,心中暗自叹息。
五徒张翠山携妻儿漂泊在外已整整十年,其间历经的风霜雨雪,难以想象。无忌的母亲出身魔教,他被人叫“狗杂种”那也是能想到的事情。只是这孩子年轻尚幼,别人这般羞辱,他还将这侮辱之词误作己名,实在令人心疼不已。
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石破天的手背,安抚道:“好孩儿,那你可认识我是谁?”
石破天泪光闪烁,摇了摇头。
张三丰心中悲凉万分,心道:“可怜我无忌孩儿,小小年纪父母惨死眼前,遭此厄运,心智受创,此时竟连我也不认得了……此去蝴蝶谷,只盼那神医能妙手回春,救救我这孩儿。”
心里想着,却听到石破天说道:“我不认得你,但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道爷。”
这话语如同暖流涌入张三丰的心田,使他对这孩子更是怜爱有加,微笑道:“我是你爹的师父,也是你的太师父,你是我的乖孙儿啊。”
“我爹?”石破天一愣,摇了摇头:“可我没有爹。”
张三丰只道他想起了自杀的张翠山夫妇,便忍住心中酸楚,说道:“傻孩子,你记住,你虽没有了爹,但你有太师父,知道了吗?”
他声音温和,让石破天颇感亲近,便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张三丰心中叹了口气,眼含热泪,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常遇春。
如此情景,常遇春又怎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扶起石破天,将他背在身后,说道:“请真人把心放进肚子里,我常遇春就是豁出去自己这条性命,也一定要我师伯救了张兄弟。眼下救命要紧,我这就带张兄弟出发!”
张三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石破天的脑袋:“乖孩子,好好治病,太师父在山上等你回家。”
一旁的周芷若目睹此景,心中也倍感难过,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她从怀中取出一块小手帕,擦了擦石破天脸上的泪水,又将手帕塞在他衣襟之中。
“无忌哥哥,你早点好,芷若和老道爷等你回来。”
张三丰看着这一幕,目光投向远方。
此时朝阳初升,天气晴朗,成群的野鸭从水上飞过,掠过一片倒影。
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他心中也曾如这江水,留下一袭告别的身影。
他叫张君宝,她叫郭襄。
江水悠悠,不知载去几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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