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东河套,二宝跟三毛子还在河里呢,屁蝲蛄没摸着,河蚌倒是搞了两大筐。
“你俩这是要当采珠女啊,好家伙,别再把嘎啦给捞绝种了!”
哥俩还在那儿捞呢,一个猛子下去,水中伸出两只白脚丫子,跟花游项目表演似的,不过农村人肯定说更像鸭子。
他帮着把扔到岸上的归拢到一堆儿,看了看二宝的桶,里面只有几条小马口和半两左右的鲫鱼。
又等了半个小时,俩家伙终于没体力了。
“陈老板,你咋也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大买卖么,咋诸葛亮六出祁山啊?”
三毛子真是一点面子不给,陈江河趁他不注意,一脚又把他踹回河里。
“我六出祁山你就是魏延,这回不等我先到五丈原,就让你小子先行一步!”
嬉嬉闹闹,玩了好一会,太阳都发红了,三个人才抬着筐往回走。
一进村,正碰上瞎逛游的傻子亮。
这家伙记性倒好,一见陈江河,立马凑过来,“老二,你挣钱了么,啥时候是石城县第一啊?”
二宝和三毛一顿嘲笑,东边半条村都知道陈江河吹过的牛皮了。
到了三毛子家,几个人分工合作,开始撬嘎啦肉。
这东西别看个儿大,其实都是空壳,里面能吃的只有一点,就是一圈斧足。
得用刀子敲开,两边用小刀片下来,然后切除内脏部分。一只比脚丫子还大的河蚌,弄干净了也不到半两肉。
二姐洗完了衣服,正坐在窗根儿底下嗑瓜子,也不过来帮忙。
偶尔还指挥两句,说谁谁弄得不干净。
等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上院子里薅了一把小葱,几颗青蒜,一把辣椒。
河蚌肉不能直接炒,否则硬的跟牛蹄子一样,咬不动。要么小火慢慢煮熟了,要么用棍子先砸一遍。
用棍子砸完了,肉上面有一层粘液,腥的要命。
老办法是用稻草灰的水清洗,现在用小苏打就行,懒人也可以直接用开水烫一遍。
都收拾完了,内脏装到一个桶里,给陈江河一会儿拿走喂鸭子。
仨人等着二姐下厨,来一顿不花钱的肉菜。
东屋就二毛子大老刘一个人,媳妇去大姑娘家给看孩子去了,所以哥几个直接上炕等吃饭。
二毛子爱喝酒,媳妇不管的时候,几乎每天要来二两苞米烧。
就是这玩意儿太难喝,一股骚气拉轰的味道,而且极其上头。
陈江河怕喝完了双眼失明,让二宝回家偷他老爹的瓶装酒,给了他一块钱。
二宝看都没看,直接又把钱给他甩了回来。从炕上弯腰拿起来鞋,顺后窗户就跳出去了。过了一会,拎着两瓶龙泉村回来,48度的高粱酒。
“喝,喝完了我再给老头买,这玩意五毛钱一瓶,忒便宜了!”
大老刘话都没说一句,打开瓶盖就给自己来了半碗,呲喽一口下去一半儿。
“呲啊....”
那把他给舒服的,感觉就跟喝了琼浆玉液似的。
二姐喊一声端菜,几个人急忙下桌。一个拍黄瓜,一个拌蕨菜,一个炒鸡蛋,一个蒜爆河蚌。
饭是玉米面大饼子,黄澄澄的,一面带着硬壳,一咬嘎吱嘎吱响。
“我妈不在家,我就做主了,今天菜码不多,两位小老弟多担待,咱们先喝一个,庆祝你们打工成功!”
二姐端碗,大老刘也默默的拿起酒碗,一句反对的嗑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