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为什么要让她去道歉?
明明是他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肯说,还总是以一副长辈的口吻来教导她,这不是更应该他说抱歉才对。
和她一起负责研究的年轻男人见她几近变化的脸,默默离远了点。
总之,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迷之冷战,谁也没有先开口。
就在阿米尔联邦即将迎来盛夏的尾巴时,苏莱终于在书房里看到了蒲易的身影。
银白色的长发铺陈在沙发上,一袭白衣黑裤的男人正躺在沙发上静养,光影落在他白玉雕琢而成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铂金色,犹如古典希腊中的壁画,陷入亘古的时光中。
苏莱放轻脚步走近,旋即在沙发旁蹲下,托举着下巴望着陷入沉睡的美人。
白皙的脸颊薄如蝉翼,透明的不可思议,眉眼微阖,光影在他睫毛上栖息,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睡美人,等待命定之人将他吻醒。
她看得出神,等她反应过来时,面前的青年正微侧着头静静地望着她,棕黑色的眼睛平静温柔,轻笑出声。
“回神了?”
“……”
假装轻咳一声,苏莱眼神地避开他的视线,本想假装什么都没有地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
脚麻了。
双腿比她的大脑更快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自己已经一屁股墩坐到了地板上。
“……”
余光瞥见已经从沙发上起身,笑得一脸揶揄看着自己的青年,苏莱木然。
毁灭吧。
“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不动声色地避开刚才的尴尬话题,苏莱问。
“嗯,小伤而已,”他走到桌旁,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脚步一顿,回头冲她满含歉意道:“抱歉,那天吓到你了吧,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兽化。”
“没,没有啊……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啊,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啊对了,这个东西送给你。”
苏莱在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一条湖蓝色的剑穗递给他。
“这是什么?”
蒲易从未见过这东西。
“它叫剑穗。古时……呃,就是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冷兵器的时代,我们的祖先都是用剑的,那个时候人们会在剑上挂一串这个东西,可以保佑平安顺遂,有很美好的用意。”
“我听说你总是受伤,所以这个剑穗最适合你了。”
湖蓝色的丝线被黄色的主线串联在一起,编织成一个繁多复杂的菱形结,蒲易轻轻摩挲着柔软的丝线,倏忽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苏莱点头,紧接着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是很好。”
“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蒲易唇角漾起温润的笑,眸底隐隐发亮,“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这下轮到苏莱不好意思,她脸烧得彻底,食哼哼唧唧几声,“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你喜欢就够了……”
蒲易望着她,莞尔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