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彦,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这个问题我不回答你。”齐医生的神色突然严肃,“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没有资格做这件事,没有身份也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患者的直系家属栏写的也不是你的名字。”
我没有资格?没有权利?没有身份?
林子彦面容凝重,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忍不住冷笑一声,“我不能这么做?”
他转身盯着项恺朝着窗外眺望的侧脸,阳光镀在他病态的肌肤上重新恢复色泽,那双坚毅的眸子藏着一成不变的锋芒。
林子彦想到如果项恺能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留在自己身边,自己能给他提供更好的生活,不必活在那个肮脏的贫民窟里。
让他做个保镖?或者是司机?
他不会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也许他们还能回到以前那种关系,白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个专职保镖,晚上两人厮混在床上……
林子彦食髓知味,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就有一团火苗窜动愈燃愈烈,他自我安慰地说:“项恺如果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不会接受现在的结果。”
齐医生径直走出病房,“你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
林子彦换了副脸色,勾起嘴角扬起风流迷人的笑,走到项恺面前,他捏着项恺的下巴,俯视着男人,“宝贝,还记得我吗?”
项恺抬起眸子,一双黑亮的瞳孔中映出林子彦深邃俊美的面容,林子彦弯腰贴在项恺的耳根,温柔地开口:“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项恺面色如水,根本听不懂林子彦在讲什么,动了动手臂却被护理绑在护理椅的扶手上,他的目光越过林子彦盯着远处天际的一片乌云。
林子彦侧头追随着项恺的目光,是那片贫民窟的方向。
“从现在开始要记得我。”林子彦在项恺的侧脸轻啄了一下,笑睨着他的反应。
项恺紧锁起眉心,脸色不悦。
林子彦想着项恺现在的智力不过是个孩子,缓缓蹲下身平视着项恺的眸子,笑道:“我是哥哥哦,不能忘记了。”
项恺的脸色更难看了,林子彦起身,手掌扣着项恺的后颈,盯着项恺目光如炬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养的德国狼犬,林子彦爱不释手地在他的额前落下一吻。
病房门被敲响,周秘书走进来问:“林总,我们现在可以回集团了吗,林董事长在已经在等着了。”
林子彦点头,临走前吩咐周秘书留下办理项恺转移病房的事情,“让他送到外祖父的病房,派一批保镖守着,不要让除了医护以外的人接近他。”
“好的,林总。”
林子彦走后,病房恢复安静,项恺重新躺回病床上,幽深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情绪,侧头盯着摆在床头的紫色雏菊花束,不时想要伸手去抓花瓣。
他睡着时护士推着担架床将他转移病房,项恺穿着全白色的病号服,他的枕头和担架车隐藏的角落都不时泛着微弱的亮光。
K帮的手下们坐在监控室,李锋拿着耳麦窃听项恺病房里的动静,对着其他人问:“老大联系上了吗?”
“暂时还没有,老大把身上的窃听器都留在项哥身边自己被姓高的带走了。”
李锋听到项恺被带到特殊病房,并且不让任何人接近,严肃地吩咐下去,“找几个眼线安插在医院,不要轻举妄动,先想办法联系到老大。”
“是。”
林子彦回到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护理师在给项恺喂饭,齐医生站在病房里,两人相视一眼,齐医生率先开口道:“他恢复的很快,和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
林子彦盯着项恺不耐烦地抓住护理师的手,他自己的手背还插着针头,血液倒流到软管里,痛得他皱了皱眉。
“我来吧。”林子彦脱下西装,坐在病床边接过护理师手里的碗,项恺的眸子警惕地盯着他,林子彦笑道:“还记得我吗?”
项恺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遮挡他的眼神,不肯开口。
“是不是要给他请个老师重新学语言?”林子彦总觉得项恺以前话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没有必要,他的大脑是掌握语言技能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激活他,仅此而已。”齐医生轻笑一声,“他现在是一张白纸,你可以随意涂画。”
但齐医生还是警告林子彦,“可你不能永远让他当一张白纸,阻止他恢复记忆很可能让他丧失短期记忆能力,他会很痛苦。”
林子彦这两天也认真地想了这件事,自己并不该着急让项恺想不起来,而且就现在而言能在项恺的记忆里随意涂画好像也不错?
他舀了一口鸡丝粥,不满地说:“为什么还是在给他吃这些清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