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管家站在卧室外敲门,林子彦正窝在项恺的怀里撒娇耍腻歪,懒懒地应了句:“怎么了?”
项恺推开他的脑袋,“快起来。”
管家道:“林先生,齐医生到了。”
林子彦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对着项恺的唇亲了一口,“宝贝,医生来给你复查。”
项恺皱眉,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不错,没有什么好检查的。
齐医生穿着休闲装走进来,装模作样地捂着眼睛,“你们快点穿衣服,我怕长针眼。”
“去你大爷的。”林子彦系着睡袍站在地毯上,项恺坐在床边,拧起两道厉眉,眼神戒备地盯着齐医生。
林子彦会心一笑,除了对待自己,项恺好像完全恢复以前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这样的特殊待遇让林子彦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捧着项恺的脸亲了个响的。
然后被项恺无情地推开了。
林子彦委屈地撇嘴,退到旁边监视着齐医生给项恺检查身体。
齐医生面对项恺的暴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特别真诚地开口:“还记得我吗?”
项恺嗯了一声,脑海里回想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次次把自己绑在病床上,将针剂刺入自己的血管输入大量的药物。
他还想起自己被送到医院那天,医生护士急救时嘈杂的喊声。
齐医生拿出仪器,连接在项恺结实的肌肉上,“最近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林子彦不满,踢了踢他的鞋子,示意他别问不该问的。
项恺盯着两人的小动作,想了想还是有所隐瞒地摇头,那些总让他感到奇怪的画面,项恺遵循内心,隐隐感觉不能和任何人提起,甚至是林子彦,项恺也从没说起过。
齐医生点头,继续给项恺检查,问一些专业的话术,林子彦听着都觉得无聊,但是坚持陪在项恺身边。
结束后齐医生朝着林子彦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卧室。
林子彦急切地问:“怎么样?”
“怎么样?”齐医生淡定地说,“现在你也发现糊弄不了他了吧?”
林子彦神色凝重,齐医生笑道,“哈哈,这是好事,他的大脑机能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
“那他的记忆是不是也快恢复了?”林子彦顿时水里来火里去,心想好日子快到头了,可他不想失去现在的项恺,光是简简单单地想到这种可能,林子彦就觉得心脏在热油上煎一样。
可是强行阻止项恺恢复记忆,除了做手术没有其他办法,那样项恺就和阿尔茨海默症的病患没什么区别,林子彦于心不忍。
齐医生拍了拍林子彦的肩膀,对于医生来讲,没有什么是比治愈疑难杂症的病患更高兴的事情,“你的伤口怎么样,我看看?”
他说着伸手往林子彦的领口探,林子彦推他离开,“滚蛋。”
齐医生开着玩笑说,“诶,卸磨杀驴,我大老远跑过来出诊容易吗?”
林子彦懒得搭理他,“老子付了钱的。”
“对了。”齐医生边走边说,“提前说一声,生日快乐。”
“生日?”林子彦疑惑,“又到我的生日了吗?”
齐医生站住脚,盯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怎么过?”
林子彦想,那这可是我和项恺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坏笑,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齐医生勾肩搭背,“那个……既然他身体都恢复的不错了……”
“所以,能做了吗?”
齐医生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不要太激烈……”
林子彦还没等齐医生说完就嚷嚷着送客,迫不及待地往回走,自己憋了这么多天,终于熬出头了。
“宝贝!”林子彦兴奋地推开房门,瞧见项恺站在石砌的阳台边望着海滩,白色的窗幔随着海风飘拂抚过他麦色的肌肤。
林子彦浮躁的心情缓缓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朝着项恺一步步地走近,猛地搂住他的腰,“宝贝,在想什么?”
项恺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立起手肘,坚硬的骨头怼在林子彦的下颚,“呃……”林子彦闷哼一声,松开环住项恺的手臂。
项恺错愕地转身,盯着林子彦佝偻起后背半蹲在自己面前,项恺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起来,让我看看!”
“你偷袭我干什么?”
“呜……”林子彦托着下巴,泪珠噙满眼眶,一脸痛苦地埋在项恺怀里。
项恺着急,可林子彦疼得直不起腰,嘴里含糊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项恺担心刚刚那一下子垫到他的舌头,掐着林子彦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林子彦敛着泛红的眼睑,缓缓抬起下巴,委屈得唇瓣都在微微发抖。
项恺瞧他可怜的样子难免有点心疼。
林子彦湿润的眸子眯出一道缝,瞧着项恺严肃的面容因内疚愈发阴沉,直起腰猛地朝他扑过去。
项恺晃神,被林子彦撞得措手不及,两人的身体朝着地毯倒下去。
咚的一声,项恺的身体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毯上,林子彦的手掌及时护住他的脑袋,整个人压在项恺身上。
项恺睁开眼睛,与林子彦泛着水汽的眼睛对视,他还不忘冲着自己坏笑,“嘿嘿,宝贝,你被我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