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工厂,一行人快步经过空旷的走廊,皮鞋踩着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宇寰从医院赶回来,副手向他汇报:“我们配合政府清剿其他帮派,该转移的货已经转移,人手安排在安全区的公寓,一部人送到国外度假,不会泄露半点风声,更不会有人联想到我们。”
高宇寰看了一眼腕表,走进拐角的办公室,“已经有地方开始引爆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不能带走就毁掉,就算是合作也不要给警察做文章的机会……”
他回过头发现房门紧闭,周围安静得异常。
突然,角落里传出响声,高宇寰敏锐地眯起眸子望过去,藏在暗处的男人走出来,一双作战靴踩在地板上,他穿着身迷彩作战服,修长的身形鬼魅一般,男人扯开面罩露出明朗纯粹的笑容,“我说了会再来找你。”
高宇寰二话不说,摸到办公桌暗格里的手枪对准项俞的脑袋。
他毫不怀疑高宇寰会开枪,轻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一双黑瞳凝视着高宇寰冷漠的样子,甚至曲起双腿跪在高宇寰面前。
项俞坦言:“老大,放松点,我这次是来帮你的。”
高宇寰惊讶项俞顺从的样子,但他已经跪在那里,来不及思考项俞又在耍什么花招,高宇寰迈着步子走过去,攥着枪柄朝他的下巴狠狠地砸过去。
“呃……”坚硬的金属砸在男人的下巴,项俞扭过头闷哼一声,舌尖舔了舔唇角吐出一口血水,他凝着高宇寰的黑瞳像是黑洞般深不可测,卷起风暴暗藏杀机。
高宇寰扔开手枪,抬起脚踹在项俞的胸膛,作战服上印着鞋印,项俞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高宇寰发泄地踢向他的小腹,恨不得把人踩在脚下碾死。
操他的,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他还来添乱找死,高宇寰目眦欲裂地拽着项俞的衣领,扬起手臂,拳拳到肉。
项俞任他拳打脚踢,在军队自己最熟悉的就是挨揍,严重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高宇寰的暴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只是忍受着,手掌紧攥成拳。
终于,高宇寰打累了,汗水渗透衬衫,他喘着粗气脱下西装外套,仍然不解气地朝着项俞踹了一脚。
他撩着垂在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破口大骂道:“你就是坏种!项俞,你坏到根了!你知道吗!”
“项恺别管人怎么狠,但他也算是仗义,怎么有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作弟弟!”
“你来帮我?你想怎么算计死我吧!”
项俞挑起眸子,血液顺着眉弓滴进眼眶,眼前一片模糊的血色,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用袖子摸了一把,比起高宇寰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项俞轻松地笑了出来,“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这么对我不好吧?”
“不好?老子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项俞,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是军队的人,老子就没法动你啊?”高宇寰上前一步逼近他,“你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项俞站起身,还是深深吸了口气,缓解四肢百骸叫嚣的疼痛感,他慢悠悠地开口:“政府要改造C区,这里的帮派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派我们趁乱在你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彻底清剿。”
他贴近高宇寰,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你这里也有一颗炸弹,我亲手装的。”
高宇寰扼住他的脖颈,轻蔑地冷笑,“呵呵,你觉得这就是帮我?”
项俞盯着高宇寰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高宇寰松手,猛地推开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抬手挥开烟雾,“你以为冒着犯罪的风险给我透露点风声,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啊?项俞你能不能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找事碍我的眼?”
高宇寰夹着雪茄的手指指着他,“你贱不贱啊,三番五次来挑衅我?”
“我没有。”项俞眸色一沉,之前自己只是想来看看他,看看他老不老实,在部队这点念头就越来越强烈,“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也该明白我没有骗你,我是来帮你的。”
高宇寰扯了扯蹦开纽扣的领口,这太他妈好笑了,“你能帮我什么?你帮我又想得到什么?可别说是补偿之前的货,你是不是坑我坑上瘾了?”
项俞的脸色变得难看,早就笑不出来了。
高宇寰讥讽道:“你说啊,为什么?”
他盯着项俞,突然想到一个荒唐的可能,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高宇寰笑得直不起腰。
项俞微微眯起眸子,一时猜不到他在笑什么。
高宇寰走到项俞面前手掌攥住他的肩膀,“你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项俞的心底一沉,神色顿时凝固住。
高宇寰恢复正色,一双鹰眸刺穿项俞那副伪善的面具,语气不经意地说:“这是你没完没了缠着我的理由?”
“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高宇寰脸上似笑非笑,手劲却很大,捏得项俞的骨头发出吱嘎的响声。
项俞错愕地瞪着高宇寰的眼睛,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出来,他想嘲笑自己,真的爱上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在自嘲?
高宇寰一时都分不清自己想听什么,但不论项俞怎么回答,是或者不是,他都有一种想弄死项俞的冲动。
项俞终于败下阵来,低垂着眸子,语气怀疑地问:“你不觉得你挺过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