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走到了茶几边,又坐在了幕晨的对面。
学着幕晨捻起一片牛肉,放在嘴里仔细咀嚼起来。
可能是卤牛肉当真好吃,又或是咀嚼到了幕晨这番话中有嚼头的地方,嚼的津津有味。
他忽的冷笑了起来,言语有些含糊,“虽然说这样一来也算遂了我的心意,但我那侄儿一死,这大羽、这天下还能撑到何时?”
黑袍幕晨反问,“若是你那侄儿不死,王爷你怎么有机会?若非楚临渊那小子横插一脚,这天下已经是王爷你的了!”
“当初我出一支奇兵伏击楚临渊,却不料,不知道哪里出了一个叫余玄机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让楚临渊发现了我的埋伏。”
“当真人算不如天算,这或许是天意,亦或者说好事多磨,让王爷你在坐上皇帝宝座的路上多些波折。”
“王爷,你就放心吧,现在一切又重回正轨,只需要等待,待小皇帝身死,一切便尘埃落定。”
说完这话,黑袍幕晨将庆王想要再捻一片卤牛肉的手拍开,说了句,“这可是我的,你想要吃,让厨房弄去。”
庆王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把手收了回来,看着黑袍幕晨捻起一片卤牛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忽然又说了句:“这个许少安……我怕是第二个余玄机,王爷可要谨慎,还要在看看!”
“他交的投名状份量是够了,可他的那些说辞,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庆王沉吟了片刻,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只是觉得苏家的那些人,没有这种草蛇灰线,伏没千里的算计能力。”
“虽然他的这番说辞,是最合理的,最让人容易相信的,但越是这样,我才越发觉得不对劲。”
“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只是劝王爷要多加注意他!”
黑袍幕晨说到这里不再提许少安的事,而是说到绿胭脂的事,“将徐颖脂的消息就这样放出去,可不是我的风格。”
庆王看向了黑袍幕晨,“我知道你一向是落子无痕,本王之所以这样做,首先是要看看徐元相对此事的态度。”
“之所以好吃好喝的待着这丫头,就是想让徐元相知道,本王并没有别的意思,虽然这丫头想杀余白生,但当年的事,余白生也是听令行事,徐元相能够理解,这丫头到后面也应该能理解。”
“再就是通过徐颖脂把徐晓荷给引出来,徐元相这些年也在找徐晓荷,徐晓荷这些年不出现,要么是真死了,要么就是觉着徐元相可能是我们的棋子,甚至觉得徐颖脂就是徐元相给抓的,毕竟他可是徐掌镜啊!”
“不然,徐晓荷早就联系徐元相了,哪里还能让我等有机会把持明镜台?”
“这位徐掌镜,到现在迷迷糊糊懵懂不知,怕就怕他忽然醒了过来,然而能让他醒来的,也就只有这个徐晓荷了。”
“至于徐颖脂……到最后若是没有钓出那条鱼来,就把她送到徐元相那,也算表明了本王的态度。”
“希望他是个识时务的……不然……”
黑袍幕晨沉默了许久,喝了一杯酒,抬头看向庆王那张颇有些风霜的脸,“我只是有些觉得奇怪,这个徐颖脂偏偏在许少安进京的时候出现在我等的视野里,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只是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罢了,多想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