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安有财端起酒壶,先给欧阳华满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然后端起酒杯和欧阳华的杯子轻轻一碰,
感慨地说道:“这些年啊,真是不容易!我能理解你们祖孙俩的苦楚……”
他一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仿佛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种种艰辛。
“人这一辈子啊,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
总是会遇到些起起伏伏,三起三落才走到老。
眼前的困难怕什么?只要咬咬牙坚持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能时来运转、咸鱼翻身呢!
就像我以前,在家里也是不受待见的角色,但自从听了我闺女的话,从家里头搬出来单过后,
日子反而越过越红火了。所以啊,咱们都要向前看,别老是在痛苦之中过不去,只要人活着,就有奔头。”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动了欧阳华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这位平日里坚强刚毅的老人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借着几分醉意,他紧紧抱住安有财,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回荡在房间里,让这些人听着不禁为之动容。待情绪稍稍平复后,欧阳华身子一歪,便瘫倒在炕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爸,你瞅瞅,你让他喝那么多酒干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酒量呢?”安素素在一旁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不懂,这人啊,心里头压力大了,哭出来就好了。
你放心吧,明天起来,他保管就不是今天这颓废的样子了。跃进,你把他抗你那屋躺着吧。让他好好睡一宿。”
安有财心满意足地喝完杯中酒,心中暗自庆幸与欧阳华相比,自己实在太幸福了。
他的儿女们个个都很争气、有出息,可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厉害多了。
反观这个老头儿,孤苦伶仃地带个孙子,连儿子和女儿身在何处都无从知晓,真是可悲可叹!
安素素吃完晚饭,拿着药箱子过去里头屋里,又给欧阳月明换了一次药。
还是用注射器的针头,小心翼翼地将水泡里头的积液抽吸出来。
一整个下午过去,水泡里竟然又积聚了大量水分,但由于不能刺破水泡,以免引发感染,只能依靠皮肤慢慢吸收。
欧阳月明十分乖巧懂事,尽管疼痛难忍,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而一旁的欧阳华则已经睡的呼呼的,鼾声如雷,震耳欲聋。
可能正像安有财说的,多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从来也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宣泄过。
今天趁着点酒劲儿,痛哭了一场,对于他的身心健康肯定大有裨益。
“早点睡吧,柜子上有水杯,屋里也有尿壶,晚上外头天冷,不用出去。你也不用担心脸上会留疤,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
安素素给欧阳月明换完药。柔声的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