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讲,老妈是自己把病情给耽误了,可,可老爸怎么还是治不好呢?不管怎么说,这如果是换你们随便哪一个,又能接受这个嘛?!”
“确确实实是难以接受,这样残忍的重创,但事已至此,我和我们所有的医护都只能凭着我们的职业操守和良知,我们也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劝慰你们各位节哀。嗯,要不请你们听听我的故事,再跟你们扯点题外话吧,我之所以学医,是因为初三父亲病逝,当初目睹父亲抱憾离世,那种无力感,好像一把钢刀刺入心脏,现在每每想到父亲最后死不瞑目的那一幕,我的内心依然生生的绞痛难忍,所以,你们如今的悲痛我是可以感同身受的,自那以后,我就发誓要学医,当一名可以治病救人的医生,竭尽全力去救治每一个病患者,就是我的人生追求,和唯一目标,可学医很难,而走医生这条路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艰辛,如果每医治好一个病人,如同成功翻越了一座高山,又让人倍感欣慰无比,此时,我都会跟天国的父亲,分享这份快乐和成就,感觉他天上是看得到的,而每当无力回春时,我更是黯然神伤,不比父亲走的那会好受,所以,每回无可奈何送走一个病人,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如花般凋谢,我时常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或是回家躲进房里,放肆的跟父亲哭诉,真想找到父亲来指点迷津,或者能不能寻求一些安慰,一些力量,甚至妄想可否有一些神助力,能不能不要再经历这些惨痛的生生死死,如果能向神医扁鹊,或是华佗,那怕跟他们去求取真经一二,虽然我是学西医的,可是,如果能像他们有起死回生的超能力的医术的话,那该有多好啊!但事实往往在打脸,悲剧无可避免的继续一再上演,所以我们不得不直面惨淡的现实,依然无可避免目睹生命的终结,如灯油枯竭熄灭。”
主治医生讲着讲着,声音已陷入哽咽状,眼眶里已流转着亮晶晶的东西,如斟满的酒杯,差一点像水漫堤口,那每字每句的真挚与坦诚,得以百分百的印证,随后的一低头,一眨眼,毋庸置疑的坦诚,从眼角滚落到他的腮边,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唉,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切肤之痛啊,可是做医生的理性又告诫我们,不得不收拾收拾好眼泪,再继续勇往直前,因为,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病患者,需要我们。还有一点,不妨也如实相告您们几位姐姐,不怕您们笑话,其实您们大概跟我妈差不多大,您们看,我虽然才三十多,可白发已如繁星满天哈,只怕是已超过我妈的白发了,而我爸也没这么早就白发的,可见这少年白也并非遗传,这可能也是做医生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此时,四姐妹早已无言以对,齐格薇听了少年白的年少丧父的故事,比较起来多少算是有些许安慰吧,再看看眼前一个大小伙子的泪水,如果不是自己的心坠落在悲情的谷底,恨不得反过来,要去好好的安慰安慰他,可此时此刻,她,她们都真的是有心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