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却一直不敢动,最终也无一人敢出来,趁着汉军建营寨时候偷袭。
许多金军宿将老兵此刻已经没有了出去偷袭的勇气。
尽管他们自起兵以来,便傲视群雄,昔年阿骨打曾一日三败,但其军士气不馁,硬是用白日里被大败的败军,在黑夜偷袭击溃了耶律大石。
但此刻,金军逃回营寨,便已经心存侥幸,更无一人想着再出去作战。
阿骨打也是如此,方才前面失利,他拖着病体,强行指挥,稳住大军没有大举溃败,才得以退守最后的大营。
现在更无心思打回去,在巡视各部,激励将士一番之后,便又回到营中,申斥完颜宗弼几句,便疲劳不已,沉沉睡去。
自觉睡去没有多久,忽然被惊醒,外面有人来报,汉军攻营!
阿骨打眉头一皱,心中道:
“朕老了,真是老了,汉军今日多骑兵,就算是那皇帝出马,但还是留有后手,明面上在我眼皮底下建设营寨,要诱我出去,实际上却是为了掩人耳目,主动进攻!”
当下令人取出披挂,操刀亲自指挥,到土关口之上安定人心,拦住汉军。
汉军这边,白日里步兵将领皆被下令在营中休息,鲁智深、解珍、解宝、杨雄、曹正等皆不参战。
到了夜里,方才出来,推着攻城器械,趁金军刚刚战败之际,连夜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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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虽有地形,但事发突然,前部关口几度易手,幸亏阿骨打起来的快,亲自披挂,更是把龙袍披在甲胄之外。
一面指挥,一面就站在御旗之下,金军见皇帝虽老,但气势不减,站在那里如山岳耸立,也自拼命与汉军大战。
直到拂晓,汉军方才退去,金军立刻修缮关口,加厚石墙。
金兀术臂带两箭,前来禀报,汉军已经退。
阿骨打轻轻点了点头,下令立刻修缮工事,金军轮番值守。
说着,挪了挪僵硬的腿。
完颜宗弼慌忙来搀扶,阿骨打一把推开,以刀拄地,道:
“宗弼,即日起,你掌管帅印!守住汉军的进攻!勿要气馁!”
随后大步向着寝帐走去。
宗弼等宗室慌忙跟上。
刚一入帐,阿骨打却忽地仆倒,宗弼、实古乃急忙搀扶,阿骨打又喷出一口鲜血。
婆卢火慌忙道:“快去请太医!”
阿骨打急止曰:“勿要高声!”
随后目视完颜宗弼道:
“朕本想以这病体,硬撑着击溃汉军,保住大军,但却天不假年,朕已经预感到大限将至,如今我大金数败,但胜负乃兵家常事,吾儿莫要气馁,你叔叔与弟弟已经皆有安排,
若这几日朕去了,你便接过大统,回到京城固守,以待变化,切记,勿要与汉军野战,守城为上,京城可弃,辽东可弃,实在不行,便回黄龙府,勿要使大金神器,二代而亡!”
最后,阿骨打又顿了顿,道:
“乃父一生勇猛,不居于人下,但汝要肩挑社稷,若是实在不敌,亦可递降书称臣为藩,要学那汉人勾践,徐徐图之,切记切记,我女真一族,不可灭!”
说罢,便长叹一声,委于榻上。
完颜宗弼双目流泪出血,却不敢大声哭泣。
咬着嘴唇道:
“父亲,且将养龙体,眼下不过小病耳。待父亲将养些时日,且看孩儿击破汉军!”
阿骨打苦涩一笑,
“吾儿放心,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只是吾儿记着,眼下情形,勿要学我年轻时候,你要学会,学会失败,学会包羞忍辱!
好了,医官到了,你们快去寻常防务,安抚军心,记着,不许将朕的情况露出半字,以后医官也要扮作寻常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