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锦:“……”
默默无闻张大少终于按耐不住了:“唉不是!我说,你俩不是来安慰我的啊?你俩在这纯隔应我呢?!”
方云锦又夹了一片瘦肉就着米饭放在嘴里嚼吧嚼吧:“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要说方云锦这话给张業脆弱的心来了一击,那程嘉鹤就更过分了,这货拿着他寸步不离的保温杯摇了摇,“嗯,要加水了。”顺带还给了张業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张大少的内心受到了重创,没有什么比程嘉鹤的“王之蔑视”更能让张業心痛的了!失恋都比不过!
想想小时候,张業回回考试好死不死就是第二名,愣是没把程嘉鹤从第一的位子上拽下来过,一到家长会,老师逮着程嘉鹤就是一顿死夸,而张業由于长了一张打架闹事的痞子流氓脸,即使啥事儿没干,老师对着他也说不出天花乱坠的夸奖的话来,至多只有一件干巴巴的:你家孩子很棒。
这可真是“输在了起跑线上了”!
而且,更可气的是,张業以前并不知道蓝蕴琦不是程嘉鹤亲妈,天真的小学生张業每次家长会都以为那个漂漂亮亮而且笑起来可可爱爱的蓝姐姐是程嘉鹤的妈妈!当时就在心里面绞手绢儿:难怪我长得没程嘉鹤好看,就是因为我妈妈也没蓝姐姐好看!气死我了!
所以小时候张業常常找程嘉鹤麻烦,给他穿小鞋,捉弄他,虽然常常弄巧成拙,这时候总能见到程嘉鹤的“王之蔑视”,这俩人一来一往也很有意思,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没有这么大。
不过后来,得知真相的张業就再也没拿蓝蕴琦说过事儿,初中之后,有了新的朋友,也渐渐长大了些,叛逆期到了,就远离了程嘉鹤,去各种撒野,跟狐朋狗友们鬼混,程嘉鹤也忙于各种竞赛,整天埋在书堆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两人的距离一天天拉开,而现在,程嘉鹤能够胸有成竹地写完的题,他张業却毫无头绪。
——真挫败啊。
那种深深的被击败了的无力感,那种跑步中途停下来走路,结果被人甩了好几圈的感觉,是怎么也追不上的啊,他果然还是太迟了吗?
“不迟。都来得及。”
如果此时旁边坐了别人,他们一定会一头雾水,明明张業什么也没有说啊?连情绪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变化,这个程嘉鹤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了一句鸡汤呢??
对于程嘉鹤堪比读心术的技能,方云锦一点儿也不感觉好奇,现在这个场面,她很识相地没有去打扰他们,因为默契这种东西,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
就像反复的话无需张嘴,多余的字无需落笔。
程嘉鹤从小就会察言观色,感知力很强,他能感受到身边张業一寸寸消亡的信心,打击够了,就该拉他一把了。
张業猛地抬头看向他,仿佛他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嘴明明张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眼睛里分明有光。
他想过可能会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程嘉鹤。
是宿敌,亦是挚友。
方云锦已经把所有的肉片吃完了,只留下一盘子的绿色食品和鸡蛋,她眯起眼睛满足地摸了摸肚皮,端起盘子,回头问:“那么同志们,有没有组队去图书馆的?”
“去,当然去!”张業端起盘子就跟上方云锦。
程嘉鹤刚才揣测人心揣摩了半天,饭都没吃完,眼下方云锦他们已经风风火火地进军图书馆了,虽然他也很想一起去,但是呢,还得慢条斯理的吃,也不能噼里啪啦端起盘子就跟他们跑了,光盘是他的原则。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周围人挺多的,形象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