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霁略带迟疑,虞晚被烫得受不了,催他“你快点接过去啊,快烫死我了。”
元霁心下一紧,这才接了过来,却没有吃。
虞晚看着他,“吃啊,味道很好的,这种东西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元霁视线落到兔肉上,缓缓放到嘴里。
“怎么样,味道比昨天好吧?昨天人多,烤肉多,难免粗心大意一点,口感差一点也是没办法,今天这个我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虞晚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还下意识讲起自己随身携带盐的由来,“有一次我和其他小伙伴上山玩,也抓了野味来烤,但那次我们都没带任何调料,所以最后哪怕野味被我们烤得香味扑鼻,没有盐就是没有味道,我遗憾得不行,发誓从此进山一定要带盐,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下来。”
元霁很喜欢听虞晚讲话,好像很多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很有趣,或者说她的经历本身就有趣。
“我们小时候经常上山放牛,然后就玩捉迷藏,等想起牛的时候,牛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然后就慌里慌张的去找,因为害怕牛去吃庄家什么的,要赔钱,那个是多穷啊,哪有钱赔……”
“小时候怎么学游泳都不会,身边小伙伴都会了,就我每次被笑旱鸭子,然后有一次不小心掉河里了,喝了几口水,胡乱扑腾间居然就会了。”
“还有小时候晒谷子,那个时候村里就一台黑白电视,每天播那个白娘子,我们这群小孩晒完谷子就立刻跑去看,看上瘾了,等下雨了才想起自家谷子……”
元霁望着虞晚,听着她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种事情,但不管是牛走丢,又或者是谷子被雨淋,在那个时候的看来都是天大的事情。
他五岁之前只是没那么有钱而已,论吃苦,还真没有。
但不代表他就没见过穷苦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过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周围一切麻木。
现在虞晚的声音仿佛细细密密的春雨浇灌在他干涸的心田,渐渐的他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之际,一双手触碰他额头,他睁眼望去,虞晚正皱着眉头摸自己的额头,然后肯定道,“你发烧了。”
是吗?元霁没有太大感觉,“我……我没什么感觉。”
虞晚直接就叹气了,“我说你做人也不能麻木成这样,生病没生病都不知道吗?你先躺下来,我给你找药。”
元霁却忍不住道,“地下脏……”
虞晚都无奈了,“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个呢?”
说完直接把人按着躺到地上去,也不管他什么反应。
发烧的人有气无力,元霁就是想反应也反应不了。
好在工具箱里有退烧药,虞晚直接拿来喂给他,“吃了药你就睡觉吧,今晚我守夜。”
元霁想说些什么,但退烧药有助眠作用,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元霁一睁眼,就看到虞晚撑着脑袋左右摇摆,显然是想睡又不敢睡的样子。
他挣扎起身,才发现额头上敷着一块沾了水的布。
虞晚听到动静忙睁开了眼睛,看到元霁醒来,她忙伸手试探他额头温度,然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可算退烧了,你半夜高热,真是把人吓死了。”
元霁对这种事情都没有印象,但额头的布说明了一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