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珠滚滚,霎那间,他唇畔笑意尚未展开,寂静环境里“咔嚓”一声。
青年眼睫一扇,忽然阖眼。
闭眼瞬间,车厢里嘈杂声音逐渐增大,再慢慢离远。他脑海里浮现黑蒙蒙的夜色,雷霆轰隆隆,车厢孩童嬉闹,轨道与车轮摩擦,再是——
“咔嚓、咔嚓。”
不是一时,不是偶然,是时间的声音,一点点……
车厢下!
他蓦然睁眼,耳畔隐约回荡着一道磁性醇厚若酒的嗓音:“蜘蛛组织者最喜玩弄人性,揭露人性丑恶的一面,顺道在人们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第二喜欢是爆炸,说那是世界第一艺术。”
“喜欢烟火是吧?”
青年垂睫轻喃。
车厢后排,孩童撅着屁股蹲着看,脸蛋脏脏的,眼里满满的不甘心。而刚刚抢弹珠的顽童无精打采道:“不就是一颗弹珠吗,我赔!”
孩童翻白眼:“哼,我就要那一颗!”
半晌,隔壁大叔拍拍他肩膀:“伸手。”
他茫然。
接着,一颗晶莹漂亮的弹珠重回手里,隔壁乘客指指前面说:“刚刚有人捡到,特意让递回来…… ”
“哇。”
孩童瞬间破涕为笑,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不停追问谁捡的,像是“嘎嘎嘎”的鸭子。
周围同伴看他高兴嚷嚷着再瞧瞧,他揣兜里谁都不理,看向前排,忽然瞥见青年一溜烟消失车厢口……
“轰隆隆。”
紫雷霆贯穿天地,映亮一重重乌云,山野黑黢黢,而一束暖芒撕裂暗调的世界画卷……
再看,原是列车。
而列车温馨,热闹,甚至有些鬼哭狼嚎。
“啪啪啪。”
“兄弟!你是死里面了吗?”
门口糙汉憋得通红,腿扭出内八,声音粗粝:“里面是哪路神仙啊,开开门,求求……俺是真的憋不住啊!”
“真拉裤裆了!”
一节车厢只有前后两厕所,平日上厕所都需排队,何况目前走道拥挤,甚至有故意占厕所的。
“兄弟,死里面吱个声啊!”
一门相隔,湿漉漉的男人瞟一眼门,背着包,手撑窗沿一跳。
黑暗山野不停后移……
两侧车窗常用帘布挡着,只泄露幽幽暖意,他犀利的眼神一扫,打算另寻地点,下一刻看见前方车厢有人看着自己。
是他!
藏青眯眼,弄开门栓再一跳,手死死抓着窗沿,整副身体逆时针旋转半圈落于车厢顶——
“啪!”
厕所门蓦然一开,糙汉满腹怒火打算跟人“讲讲理”,结果定睛一看里面哪里有人,而车窗敞着……
“见鬼?”
另一端,藏青重回宿营车厢。
“可算等到你。”
青年屈膝半蹲,墨发柔顺贴着雪白脖颈,瞳眸清亮,墨潭里荡漾着粼粼波光。
下一瞬唇瓣翕合:
“卫哥,干点坏事?”
话音落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一敲地面,似乎暗示着啥。
坏事?
藏青眼神有点飘,瞟一眼因下蹲勾勒出腰臀圆弧的青年,魂飘两秒再回归,眼神暗些。
“不行。”
沈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