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中升起一轮故乡的月,当空中再也望不到南飞的雁群,当梧桐树上的叶子黄了又青,我那不变的乡愁却又如此悠悠荡荡地演奏着,一如故乡那清远的笛声,缕缕不绝。”
算一算,从初次到达这个陌生的小城至今为止也有些岁月了吧,来时满是憧憬和期待,如今也未退去半分,然而时间愈加久远,不知怎地,心中总会莫名地生出一种特别的思绪来,浓浓的,酸酸的。
想来,便是乡愁。
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借他乡的万家灯火消除这突如其来的游子情怀吧,独在异乡为异客,思念故乡在所难免,时间久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出去走走,不知不觉,眼前已是一片江南水乡的繁华胜景,商旅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虽然少了古时候贩夫走卒引车贩浆的画面,但是那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环环相扣,楼宇间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每一块牌匾上都雕着鎏金大字,石栏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虫鱼,潺潺的小桥流水,商品琳琅满目的景象,让人眼花缭乱,驻足观望,美得不可名状。
这画面,让我不禁产生了幻觉,仿佛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从画中走出来了一般。
纵然景色怡人,而心,却不在此。
故乡也有这样一番美景的,和柯桥相比,家乡的小七孔略微显得清幽了些,但丝毫不妨碍我对它的喜欢。唯一不同的是,他乡的景美在眼里,故乡的景美在心中。
人群熙熙攘攘,站在廊桥之上,我的脚却迟迟不肯移动,有些茫然,有点彷徨。
有人说:这个城市繁华空旷,膨胀着虚浮的快乐,而我,满目荒芜,找寻陌生的熟悉。
我想此刻的我或许就是这样的感受吧,并非柯桥古镇的景色没有家乡的美丽,只是少了一份久违的熟悉感罢了。
看到柯桥的小店里挤满了买臭豆腐的人,脑海中自然也浮现出家乡的味道来。
不曾想,柯桥古镇的臭豆腐固然美味爽口,然而每吃一口却让我想起家乡的臭豆腐,每一口都能涌出浓浓的思乡滋味来,每一口都是乡愁,刺激着味蕾,欲罢不能。只能暗自感慨,若是家乡的味道该有多好!
初春,按理这天空之中是没有一轮明月的,而我静静地驻足在这画卷一般的夜景之下,心中却恍惚一轮明月匆匆闪过,而后久久高挂于这浩瀚苍穹之中。嘴里念念有词:路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此刻家乡的夜定然也是这般静悄悄的,已然是没有月光的吧!此刻有的,是我心中的月。
记得离家之时,我曾在小轩窗前种下一棵仙客来,不知道三月份的它会不会开出绚丽的花来,或许,没有人给它浇水,早就枯萎了吧!
养在圆缸里的小鱼蚯,会不会偷偷浮出水面吐泡泡,会不会有人拿着树枝儿逗它戏耍,会不会有人给它投喂鱼粮,会不会有人给它换水。
养在盒子里的小乌龟怕是早就爬出了盒外,不知踪影。
还有那些胡乱散放在我床头柜上的书本,久久没有人翻阅,会不会已经积满了灰尘。
……
也许多数的人都是如此的吧,在家里时,即使连着数天不给花草浇水、施肥;即使一两天不给小鱼饲料、换水;即使床头柜上的书扔的横七竖八,乱的不成样子;即使小乌龟偷偷溜出盒去,也没人管它。
但是离了家乡,人仿佛也变得多愁善感了些许。可惜我不嗜酒,否则也能凭着酒兴作出一两首思乡的小诗来,书明月千里,唱大江东去。
原来乡愁是这般滋味啊。
倘若明晚有月,便把这酝酿已久的思念交给三月的春风吧,让明月演绎思念的旋律,将浓浓的乡愁放飞到天空,寄给远在千里之外斑驳夜空之下的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