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飞机准时落地杭州萧山国际机场,我和省律委的董江涛马不停蹄的打车赶往绍兴的兰亭镇,在会稽山脚下找到了那家名叫念川的客栈。
站在门口,望着门头悬挂的招牌,我久久难以释怀,前年除夕夜,就在这江南水乡绍兴,我与沐青妖抵死缠绵,如今找上门,却已物是人非。
待情绪平复后,我和董江涛才跨门而入,穿过一个小庭院,我看到了正在廊檐下烹茶的沐青妖,许久未见,她柔媚依旧。
见我到来,沐青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反而淡然一笑道:“秦川,你比我预料中来的迟了一些。”
走到沐青妖面前,我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嗯!”
沐青妖嗯了一声,随即招呼我和董江涛坐下,并且给我们都倒了茶,然后她才悠悠说道:“我虽然人在江南,可是对于黔西省的事情还是很关注,最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哪能不知道啊,所以我就一直等着你找上门。”
我实在不忍心一见面就聊很沉重的话题,于是,故作轻松的喝了口茶,然后岔开话题道:“这江南的茶确实比我们西南山野之地的要甘甜,喝上一口回味无穷。”
沐青妖含笑点头道:“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是我亲自去梅家坞采摘的,也是我亲自炒制的,味道还可以吧?”
“很好喝。”
我沉沉一点头,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后问道:“你的客栈好像没什么生意啊,怎么连一个顾客都没有。”
“为了等你来,一周前我就把订单全给推了。”
沐青妖妖娆一笑道,说话时,还不忘撩了撩额前的发丝,顿时媚态横生风情万种,这让我不禁想起当初跟她巫山云雨时的销魂场景。
就在这时,一旁的董江涛突然轻咳了几声,我立刻心领神会,他是在提醒我不要浪费时间。
沐青妖很聪明,自然也明白了董江涛的意思,只见她耸了耸肩,云淡风轻的说道:“秦川,想问什么就问吧,行李在一周前我就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跟你们走。”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阵阵痛,终究还是没能绕过这场是非,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
我颤抖着手端起茶盏,将杯中的半盏茶一饮而尽,然后强忍着心痛问道:“ 青妖,据我们调查,恒安市的永盛建筑公司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你工商银行的账户里打钱,而且据我们所知,你与这个永盛公司根本没有业务往来,这些钱到底……。”
不等我把话说完,沐青妖摆了摆手打断道:“这些钱不是永盛公司的,而是华能置业的。”
“你确定?”
我眼巴巴的望着沐青妖问道,心里却多么希望她的回答是否定的,如果沐青妖知道这些钱的来路有问题,还私自为他们分赃,那么意味着她违法了,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虽然有缘无分,但我是真心希望她这辈子都平平安安。
然而,沐青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确定,是华能置业先过账到永盛建筑的户头上,再由永盛建筑打到我的账户上,这样做已经有四五个年头了。”
见沐青妖回答的这么淡定,我心如刀绞,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那这些钱的最终流向去了哪里?”
这一次,沐青妖摇了摇头说道:“分散到众多个个人账户,至于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因为账户不在我手上,也不是我操作的。”
一听这话,我紧绷的弦稍稍有些松弛,如果不是她本人操作,那么法院在量刑的时候会酌情考虑,但我知道,想要完全脱身,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追问道:“账户是谁在操控?”
沐青妖想了想后回答道:“应该在杨仪的秘书周瑞聪手上,他们只是借用了我的名头开了户,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真不知道。”
听到周瑞聪这个名字,我不由得更加纳闷,我从来没有听沐青妖提起过她与周瑞聪有什么交集,也没听她说过和杨仪有关系,可眼下的所有指向都说明沐青妖和杨仪等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沐青妖娓娓道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别说是我,就连常年参与案子调查的董江涛也听的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