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七年的人生里,从出生起就受到众人的漠视或鄙夷。
小的时候,他也羡慕过能陪着父皇逛御花园的太子哥哥,宫宴时总能坐在父皇身边的二哥,还有那些被父皇逗哄的弟弟。
他努力读书练字,夫子总夸他才思敏捷,好学不厌,可父皇听了也并没有因此向他多投来哪怕一眼。
后来他就不再羡慕也不再奢求了,他只是厌恶,厌恶高高在上的皇帝,厌恶心怀鬼胎的兄弟,厌恶那个皇宫中的一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让父皇如此不喜,更不明白宫里其他人为什么会以欺辱他们母子为乐,他从小就生活在唾骂之中。
只有母妃,那个可怜的意外进入深宫的女人,只有她会关心爱护自己,他是她的血缘至亲,也是她唯一的倚仗。
但她也从来不说爱或者喜欢,她说自己是她全部的希望了,她叫他忍叫他等,每天掰着手指头算封王出宫的日子。
刘琮有时也会想,其实母妃也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吧,一个可以让她脱离苦海的工具。但这也无可厚非,她生养了他,在那样的地方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带她出宫就是自己最好的报答。
只有王昭萱亲近他,信任他,支持他,让他感受到他活着是有其他的意义的,他也可以为他心底那些深藏的理想而活。
况且她还说她喜欢他。
他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心口被什么塞满了,连带着他整个身躯都暖和起来,甚至可以感受到滚烫的血液在流窜。
王昭萱的手就紧贴在他胸口,急促的心跳不能作假,刘琮是真的很高兴。
这个男人很会拿捏她的弱点,总是在她面前露出自己可怜巴巴的样子,每次都让王昭萱方寸大乱。
不管多少次,王昭萱还是会心软。
她回抱刘琮,故作不满地嘟囔道:“你怎么不说,快说你也喜欢我。”
回应她的是一个深吻,王昭萱现在也终于开始明白刘琮为什么那么喜欢接吻了。
唇齿相依,她能精确而完整地接收到刘琮所有的情绪,世间的万物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只剩下和你相拥的这个人。
迷迷糊糊中,王昭萱突然又理解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当初大学宿舍楼下,那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是怎样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地在人来人往的路口上拥吻。
恋爱中的人脑子好像是不太受控制。
刘琮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手已经变得滚烫,伸出手指捏捏她的耳垂。
王昭萱无意识地动了动腰,引得他轻喘一声,传进她耳朵里让她心尖发颤。
不行啊,这大清早的。
她正要开口,刘琮已经先发制人说了一句:
“我昨日没有饮酒。”
紧闭的房门中漏出一声娇吟,丫头们自觉地回了自己房里。这下可好,有了正大光明偷懒的理由了。
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王昭萱心里忏悔,手上却一点推拒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去扯刘琮的腰带。
她也是人,这么久不见,想男人很正常吧,反正是她拜了堂的夫君,又不是别人。
刘琮似乎被她的主动大大取悦了,贴在她身上笑个不停。
“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