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再不乐意,也只能松开了手,翘着腿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让她进来。”
须红端着粥进门,看见王爷冷着脸坐在一边,王妃娘娘正低头全神贯注地抄书,确实是吵架了的样子,不过王妃的气色看上去倒还不错。
“参见王爷、王妃,淑媛担心王妃早膳没用好,特地让奴婢送碗燕窝粥来。”
刘琮不耐烦地朝她摆摆手。
“放下吧。”
须红担忧地看了王昭萱一眼,但也说不了什么别的,只能把粥放在桌上,叮嘱她趁热喝。
看着须红离开,王昭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看来你应该在母妃面前对我坏一点,这样我和她还能亲近些。”
她自己也舒服地坐下靠在椅背上,把粥推到刘琮那边,努努嘴说:
“喏,你刚才不是没吃饭吗,正好,喝了这碗给你女儿准备的燕窝粥,垫垫肚子。”
都不必想就知道姚淑媛担心的不是她吃没吃饱,只是关心自己孙子罢了。
“母妃很喜欢小孩子吗?之前薛将军的小孙子住在府里的时候,每天都得在西院待几个时辰。”
刘琮咽下一口粥,点头说:
“她一向怜弱,之前在宫里,六弟的生母病重,母妃每回路过还会给六弟送些吃食,之后又直接把六弟抱回自己宫里养着。”
“李贵妃也许了?”
连刘琮这个亲儿子都不让她养在身边,居然允许她带六皇子。
“她没有什么不许的,我不能待在云襄殿是因为刘纪不让,李贵妃可能巴不得我在她眼皮子底下受监视呢。”
看来刘纪的作死功夫比王昭萱想象得要更深厚一些。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听说母妃离宫时六弟抱着她的手臂哭了一路,但不曾闹着要她留下,说不能拦着母妃去享福。算是没有白养这个儿子吧。”
这位六殿下,确实是知恩图报的人。
王昭萱掐住自己的掌心,好让她的呼吸能保持平稳。
该说姚淑媛好人有好报,还是傻人有傻福呢。
多年以后,刘琮和她相继去世,已经是辅政大臣的六殿下发动宫廷政变,杀了十七岁的幼帝自己登基。
杀了刘琮和她的儿女,却依旧尊姚淑媛为太后,不知道太后当时作何感想。
即便她的儿子昏聩荒淫,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但看到那几行冰冷的文字的时候,王昭萱还是不可避免地心悸。
还好自己先死了,看不见那景象。
刘琮看她面色发白,以为是哪里身体不舒服,赶紧搁下碗去扶王昭萱:
“你哪里不舒服?我让扶岩去找刘大夫来。”
王昭萱摇头,“没事,刚刚站太久了腰有点酸。”
她不想被刘琮察觉异样,转移话题道:
“你不是说要去襄阳郡一趟吗,什么时候出发?”
“四日之后。”
刘琮拖过椅子坐在她旁边,伸手揉着她的后腰。
“至多六七日便回来。”
他得快些把六门堰那边的事情安排好。要是走哪都能把媳妇儿带身上就好了,这样她不舒服的时候自己就能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