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阿娘给你换。”
出去两人的贴身侍女,屋内原本捧着东西的侍女都被支了出去,王昭萱一边张开双臂由着彩枫解衣带一边问道:
“是宫里有消息吗?”
她娘眼神都没从箱子上挪开,“等会儿再说,先干正事儿。”
王昭萱哑然失笑,还以为是以这个为借口和自己密谈呢,原来真的只是想亲手给她打扮。
“没事儿,娘,穿衣裳不耽误说话。”
既然有刘琮的消息,她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在这儿想宫宴穿什么。
瞧她这一脸迫切的模样,晋熙长公主摇摇头感叹道:
“我瞧着你心早就飞到吉泽殿去了。”
她对侍女们摆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上妆的时候再进来。”
自己的确也想问问女儿有没有听刘琮说过跟始安王有关的事。
太子和晋熙长公主能打听到的事,谢家当然也不会一无所知。
更何况皇帝原本就有意向外传播消息。
谢府正院的书房中,谢家家主负手站在窗边,他留着短须,嘴角自然的下垂,显得严肃而冷厉。
“彦之,你好好想想,当年去传旨时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日光被窗格分割,书房中央的青年并未因刚才得到的消息有什么波动。
“没有。”
他到宋寿郡见到始安王时,对方只有孤身一人,手上还有被灶火烧伤留下的疤痕。
圣旨和毒酒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内,谢彦之刚宣读完圣旨,抬眼就看见了放置在茅草屋里的棺材。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还有心气谋反的逆贼。
他分明已经众叛亲离,再无一人可供驱使。
“父亲,他是由我亲手下葬的,绝不会有错。”
无论武陵王和皇帝之间有什么秘密,火都烧不到他们谢家。
不过如今流言四起,避而不去反倒显得心虚,他有了不得不出席宫宴的理由。
谢家家主语气不善地警告道:
“后日宫宴,你不许离开我半步,别忘了你和她现在的身份。”
他们父子都太了解彼此,不用明言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所以他才没办法放心。
“多谢父亲大人提醒,儿子先回房了。”
谢彦之告别后离开书房,却朝着自己院子反方向的阁楼走去。
他取出了尘封多年的一把古琴,却迟迟没有按下一根弦。
昨晚收到的密信已经被他烧毁,可上头的内容总是在自己脑中盘旋不去。
谢彦之自嘲地一笑。
明知她不可能约见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有所期待呢。
不知道那个耍小手段的人有没有以自己的名义也给她传去一封信。
她会是什么反应?
谢彦之望着琴上的裂痕出神。
他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她应该会信以为真,然后暗骂自己不知廉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