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众人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积攒得更多。
多数人与始安王并无太多来往,打探到消息之后便放下心来,精力都用来琢磨武陵王在朝堂地位的改变。
要说皇帝爱重他吧,又收了他全部的兵权,说不在意他吧,可这几天这出父子情深又是咋回事。
他们是时候重新斟酌对待武陵王的态度了。
刘渚和姚淑媛约好第二天接她的时辰,独自回了自己的府邸。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黑漆平头马车从侧门驶入。
临近傍晚,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拜访吴兴王府的宾客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刘渚在室中沏好热茶,站在门口静候来人。
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刘渚脸上堆笑,殷勤地上前迎接。
“司徒大人,小王已恭候多时了。”
“大祸临头,王爷还笑得出来。”
徐司徒没什么好脸色,进屋后把披风一扔,沉声问道:
“王爷这几日在外打探,可有什么眉目?”
“找到了当年入殓的人,始安王的确在两年前就死了。”
徐司徒对他的答复非常不满,眉心紧锁,转头说:
“这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比谁都清楚,始安王跟勾结蛮族谋逆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原本就想除掉他,所以当初东窗事发时,徐司徒只是稍稍用了点小手段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皇帝立刻顺杆而上结束了案子。
始安王本人对真相一无所知,就算现在还活着,也无法再指认他们。
他们现在要关心的,是皇帝和武陵王手上掌握的证据。
“本以为父皇借机杀了始安王后就不会再调查此事,小王远在吴兴郡,自然难以洞察朝堂的动向,司徒大人同父皇来往甚密,怎么也不曾察觉?”
刘渚轻飘飘地把事情甩给了徐司徒。
之前的部署本来就是他负责解决蛮族那边留下的尾巴,徐司徒盯住京城的局势。
按这会儿的情况,皇帝分明从来没有停止过调查,徐司徒居然一无所知,现在还大义凛然地质问起自己来了。
“哼。”
“臣固然也有错漏之处,但王爷可曾想陛下是从哪儿得到的情报。”
徐司徒从袖中掏出一封密报拍在桌上,强压着愤怒开口道:
“正是被武陵王抓获的蛮族人!”
“王爷信誓旦旦说解决了一切,世上除了你我外知晓计划的人都死了,他们又是怎么从雍州被秘密送至京城的?”
刘渚拿着密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想到刘琮来了招偷梁换柱,那些明面上被处死的蛮族首领都已经秘密送往京城,被皇帝亲自审问。
他和父皇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当初的计划才实施到一半就被武陵王无意之间撞破,他们仅凭现有的部署根本无法诬陷太子要谋反,所以只能放弃,匆匆忙忙地毁掉那些伪造的书信。
“大人不必心急,既然你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仅他们俩没事,太子那边看起来也风平浪静,那留给他们的时间就还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