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刚跨过门槛,仰面就飞来一只瓷杯,他偏头躲过,但还是被浇了一头的茶水。
面皮被烫得发红,他顾不得拿掉脸上沾着的茶叶,膝盖一弯半跪在地。
“皇兄息怒,私印被盗确实是臣弟防范不足,但臣弟的赤胆忠心,皇兄你是知道的啊。”
“哼!”
刘煊又朝他掷去一只茶杯,在刘域的身侧碎了一地。
“若不是看在你以往办事尽心的份上,你以为自己今天还能有资格踏进这个院子?还不滚过来!”
刘域眼中的阴郁之色在他抬头的瞬间尽数散去,换上一副恭顺的模样,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禀告给刘煊。
“我看这事跟刘琮脱不了干系。”刘煊咬牙切齿地下了定论。
“这事一开始就是在雍州境内发现的,由他上报给父皇,这回污蔑你我,也是在他回京之后。”
除了皇帝,对谋逆一案了解最多,也最有可能在中间搞鬼的就是刘琮。
“臣弟也是这样想的。”刘域忙不迭附和道,“可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多年不曾回京,在京城更是毫无势力,哪来的本事拿到我书房里的私印呢?”
京城一定有人和他里应外合。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道是王家和晋熙长公主也插了一脚?”
刘域抽了一口气,要是刘琮真说服了王家构陷太子,那他们的最终目的可不会只是打击太子一党势力这么简单。
“不可能!”
刘煊的脸比外头的天色还要黑上几分,他斩钉截铁地否认这种可怕的猜测:
“王家为世家之首,几百年来从未直接参与皇室斗争,王家族人绝对不会允许为了一个地位低下的武陵王毁了琅琊王氏的名声。”
最重要的是,押宝武陵王根本就是一场注定赔本的买卖,王瑞很聪明,他那个姑母更是个人精,没道理做这样的蠢事。
“要是有心扶持武陵王,就不会这么多年来只眼睁睁看着他远离朝堂去做一个平蛮的打手。”
理智上,刘煊不认同这种可能性,情感上更下意识想要反对,因为他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一定是有其他人和刘琮暗中勾结,让人去查,查查他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都跟哪些人有来往。”
别院的大门被敲响。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除了太子的幕僚几乎不会有访客,门房十分警惕地没有开门,而是拔高了声音询问:
“谁?”
外边的人没人说话,而是持续地敲打着大门,一下又一下,在雨声中显得突兀又诡异。
听到动静的侍卫握着腰间的刀柄和门房交换了一个眼神。
“打开看看。”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两人朝外看去,只见雨幕中站着一位异装女子。
她相貌平平,却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异,她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疑惑的女官。
“我替东阳公主做完法事路过此地,见院中光芒大盛,有一腾蛇负伤休憩于此,所以上前拜会。”
女子脸上噙着笑,目光越过两人遥遥望向院落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