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须红忍不住摇头赞叹道:“王妃娘娘,奴婢是真心佩服她。”
王昭萱屋里不喜欢留太多人,此时在的都是心腹,纵秋又特意支开了奶娘,须红没有犹疑,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
“奴婢从前嘴皮子说破,淑媛也从不愿意试着和结交她心中的那些贵人,可莲枝只需说一个名字就能叫淑媛回心转意。”
“哦?”王昭萱被勾起好奇心,她是真想知道莲枝是用了什么方法把姚淑媛哄得妥妥贴贴。
“李贵妃。”
须红第一次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两手交叠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情景。
“莲枝说,从前她在宫里的时候就知道,西阳王妃与李贵妃不对付,因为西阳王妃与先皇后是远房表亲,而且她宽和仁厚,看不惯李贵妃的做派,所以每每过年外命妇入宫参拜贵妃时,她总是称病不去。”
“淑媛一听这个就已经动心了,莲枝又说皇上如何看重王爷,把王爷升迁到彭城这样的富贵之地,西阳王虽然是长辈,但照样得听从官府的调令,这不,西阳王妃就主动示好了么。”
王昭萱哑然,刘琮自己恐怕都不敢说能调动西阳王,她一个小丫鬟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姚淑媛居然还全信了。
“还有呢。”须红压低了声音,“王爷和王妃孝顺淑媛,又有小公子承欢膝下,而西阳王妃虽然子孙不少,但没一个在身边侍奉,这么说起来,西阳王妃出身再好,到底有缺憾,日子恐怕过得还不如淑媛顺心。”
“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这下王昭萱也服了。
这个宫里出来的小丫头把姚淑媛看透了,先用李贵妃这个共同的敌人减轻姚淑媛的戒备,再踩一个抬高一个满足姚淑媛的虚荣心。
听完这段话,姚淑媛恐怕不仅不自卑,反而会因为刘琮的官职和自己子孙绕膝沾沾自喜,真以为西阳王妃日子寂寞,所以邀她作伴排解。
“王爷的意思是淑媛想去便去。西阳王妃是我生平所见中最圆滑的人,不会让场面难看。”
“只有一点。”王昭萱叹了口气,“拦着点别让母妃真提起李贵妃。”
先不说莲枝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那位可是皇帝的心肝,就算西阳王妃真不喜她也不会宣之于口。
“奴婢知道。”
须红踏出主院后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王爷和王妃握着他们所有下人的身契约,是不折不扣的主子,但若在淑媛看来,自己作为贴身丫鬟,这般行事,说严重点也算背主。
可她没得选。
姚淑媛对她一直都说不上有多信任,莲枝来了之后更加不把她当回事了。须红本不在意这个,但她今年已经二十了,比她小的乌离已经成亲,姚淑媛却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即便哪天她想起来了,须红也不敢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交到这个糊涂主子的手上。
整个王府有谁能越过姚淑媛管自己的婚事呢,只有王妃,也只有她愿意为一个丫鬟上心,不是随便指一个男人把她们当物件赏出去。
王爷和王妃才永远不可能害淑媛。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她才能在面对姚淑媛时少一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