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求王妃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王爷。”
刘大夫额头贴着地,王昭萱此时才看清他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小人在给那孩子看病时发现他穿着锦袜,麻衣内里贴着皮肤的地方又加了罗布,觉得奇怪才想着提醒王妃。现在想想,李妈妈操持内院多年,每到年节时王爷王妃都有许多赏赐,赵家有只有这一只香火,肯多在他身上花费银子也不算奇怪。”
“应是小人多心了,王妃不用介怀。”
这正常吗?王昭萱挑眉。
平民人家里最重要的不是舒适,而是温饱。能吃饱穿暖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即便手中有余钱,也很难狠下心花半年的口粮买绫罗做孩子的衣裳。
李妈妈比起其他下人来说算得上富余,但凭他们家每月能领的月钱,再翻一倍也难负担起这么精细的养法。
“那你说不能告诉王爷又是为什么?”
刘大夫冷汗直流。王妃这么问,显然是还没把这孩子和王爷联系在一起,自己也只能继续装傻,希望等她反应过来或是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能看这自己今日的提醒上网开一面,不要让王爷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
“王府从前是淑媛娘娘管家,后来王爷又把手脚不干净的人都清理了一遍,小人多管闲事,实属僭越,还请王妃恕罪。”
他好意提醒,王昭萱当然不会不领情。
刘琮雷厉风行地惩治了那么多人,但李妈妈稳坐管事的位置,究竟是真的清白还是刘琮默许,从刘大夫的角度很难不偏向后者,所以他不敢挑明也合乎情理。
毕竟李妈妈效忠多年,在王府根基牢固,不像随便一个丫鬟小厮说卖就卖了,在寻常人家大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轻发落。如果刘琮也这样想,那刘大夫把这事放在台面上就会弄得主子下不来台。
她沉吟片刻,说:“先生是为王府着想,何错之有,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方才的谈话我不告诉王爷就是了。”
刘大夫长出一口气,“多谢王妃。”
“纵秋。”
门应声而开,王昭萱噙着一抹笑,“送送刘大夫。”
“是。”
彩枫见她起身,快步进屋扶住了王昭萱的手臂。
“王妃好像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但至少解了我一个难题。”
寻常人家或许会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王昭萱知道刘琮不会。就连他亲娘的娘家人他都忍不了,更何况一个李妈妈。
他之前说特意留了一件事给自己解决,看来就是李妈妈了。这的确是个大难题,但内院管事无疑是能帮她立威的最佳选择。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在刘大夫的眼里,刘琮是一个会心软包庇奴婢的人。
绝处逢生的刘大夫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偶然撞破这个天大的秘密。
在官衙忙于公务的刘琮也没有想到,他忠心的府医,已经把那个正陪着自己儿子玩闹的小孩儿安排成了他养在外院的奸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