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今天在她家门口骂她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了,王府要有人在早出来了。她要是真有整人的本事,能由着被骂哭了也还不了嘴么。
文棋大概是被白日里的阵仗弄怕了,不仅换了门锁,还叫锁匠在大门里头也加了一道新锁。夜里闩好门后再锁上。
“文棋,你快去睡吧。”
殷妙妙换了孝衣,前堂挂着的白幡被风吹动,烛火微微发颤,她捏着三根香站在那儿,浑身上下也像沾染了阴气。
文棋心里怦怦直跳,却还是冷静地开口道:“我陪姑娘一起吧。”
“你能留下陪我我就很开心了。给我爹做祭,哪能劳累你和我一起守夜呢。走吧,我带你去我和姐姐的房里。”
她把香插好,不由分说地拉着文棋往旁边的小房去。似乎是看出了文棋的紧张,她笑笑说:“这张床只有我和姐姐睡过,你别害怕。”
“你快睡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文棋半推半就地上了床,“那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就唤我。”
“好。”
殷妙妙关门离开,文棋却怎么也睡不着,拿着蜡烛在房里转了一圈,将妆台上一把剪刀压在枕头底下,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半夜却被殷妙妙带着哭腔的声音吵醒。
“文棋,文棋。”
“嗯?怎么了,姑娘。”她揉着眼睛坐起,目光触及昏暗中殷妙妙泛着白光的孝服,那点瞌睡立刻被吓没了。
点燃蜡烛才发现殷妙妙一脸惊慌,她又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殷妙妙挽住她的手臂,小声说问:“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文棋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不由自主地透过打开的房门看向前堂,那里什么也没有,火盆里的纸钱烧得正旺。
“好像是从大门传来的。”
听她这么说,文棋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凝神,果然听见大门处传来异动。
“怎么办,会不会是白天那些人记恨我,故意找事?”
“别怕姑娘。”
文棋从枕头底下掏出剪刀握在手里,殷妙妙看见她抖得厉害,可怜兮兮地说:“都怪我连累了你,要不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要是进来了,也只会冲着我一个人。”
沉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在夜里分外明显。文棋再沉稳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对这样的境况除了徒劳地握紧剪刀什么也做不了。
在门后高声制止,又不知对方是男是女,共有几人。若是呼救,按照白日的情况,相邻的人家就算听见也不见得会回应,在文棋看来,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准门外也正有那些人的一份呢。
“我们是王府的人,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她只能死死盯着大门徒劳地安慰殷妙妙,也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