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枫有事要说,见他赖着不走,只得通过铜镜向王昭萱使眼色。
王昭萱顺着她的眼神往旁边一瞥,顿时心领神会,随口找了个由头让刘琮去点她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
刘琮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们主仆的刻意,掸掸袍子起身,“王妃有令,本王莫敢不从。”
余光中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王昭萱支着下巴抬眼。
“人走了,彩枫,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主院出了什么事?”
“王妃,不是咱们院里的事?”
彩枫放下手中的木梳,表情凝重,“奴婢要说的是客院那位的事儿。”
“殷妙妙?”王昭萱心头一动,“她怎么了?”
正收拾笼箱的纵秋也停下了动作,瞪着眼睛等彩枫的回答。
“殷姑娘救了淑媛,留在王府养伤本是应该,但奴婢觉得,姑娘在这府里待得久了,难免生出别的心思。”
彩枫朝门外张望几眼,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听见她们的谈话,压低了声音说:“殷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王府一住就是半年,咱们主院的下人管束得妥帖,自然不会胡乱嚼舌根,但底下有不少人悄悄议论,说淑媛要留着殷姑娘给王爷做小。”
“你觉得呢?”王昭萱反问她。
彩枫摇头,“奴婢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殷姑娘好像也这么想......”
“啊?”纵秋靠过来,半信半疑地说,“之前看殷姑娘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淑媛不是还是要找个地方好好安置她吗?”
“说是养好伤就走,现下殷家的老宅子都已经卖了出去,也没见那边另给她找住处,瞧着可不就是要留在府里长住的意思吗?”
“纵秋你别打岔。”王昭萱截断了两个丫鬟的对话,她对姚淑媛的行动没什么兴趣,更关心殷妙妙的想法。
“彩枫,你说殷姑娘好像也这么想,是什么意思?”
乌离有了身孕,王昭萱不许她过来伺候,这次回京只带了纵秋,留下彩枫打理主院的事,也能照看着刘纾那边。
但彩枫自己不单局限于此。自从她听说两位主子有约在先,王爷此生不会纳妾,便自然地时刻注意着王爷身边是否有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好能及时禀报王妃,让她不至于被骗了过去。
进出主院的丫鬟尚且逃不过她的眼睛,而目的性极强的殷妙妙,在她看来简直是把可疑两字写在了脸上。
“那奴婢就说了。”
“等等,奴婢先把门关上。”纵秋心里为主子紧张,但又忍不住感到一点兴奋,兴冲冲地关上卧房的门回来,用眼神催促彩枫。
“先前王妃在时,奴婢还没觉出什么不对,但这回您前脚刚走,殷姑娘便跟着淑媛一块儿来了主院看女郎。先不说她一个客人问也不问就进了主家姑娘的屋子,后头王爷从外院回来,她也没想着避一避。”
彩枫憋了一个多月,说起那天的事还是紧锁着眉头。
“她还问王爷呢,问自己能不能常常陪着淑媛来看女郎,幸而王爷当时就回绝了,不然只怕三天两头地往这边跑。王妃不在,主院就剩个男主子,这哪里是未出阁的姑娘好来的地方?”
“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也不见的这点礼数都不懂,奴婢只能当她是有意为之。”
“淑媛本来还想着把女郎抱去西院养两个月呢,只是见她实在爱哭,又离不得王爷才作罢,不然换做王爷去西院看孩子,不就天天和殷姑娘打照面了。”
“这倒是。”纵秋在一旁搭腔,“且不说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殷姑娘,但王妃不在,便是家里亲戚的姑娘也该避着点王爷,何况她还不是亲戚呢。”
“奴婢倒想是一场误会。”彩枫见王昭萱神色淡淡,生怕她因为殷妙妙无辜的外表轻信了她,语气也变得焦急,“可就连须红姐姐也看出了苗头,由不得奴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