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梨懵懂地看着朱府的下人四处乱窜,像是后头有狗在追。
院子里也像是被洗劫,有人跑着摔在她面前,手上的包袱砸到地上露出里头的金银细软。
竟都是一副逃难的样子。
傅锦梨缩着脚温吞地退后半步,憨头憨脑的虎头鞋就藏在了裙底,只露出前端挂着的小铃铛。
“不要跑呀,砸到梨子吃坏果子哟。”
没得好果子吃,确实是吃坏果子。
可哪有人能听得清她说话呀,都像是晚走一步就要没命一样。
只有一只小呆头梨杵在门外,嘴里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
直至周意然凭空出现,将小孩儿抱了起来,她像是知道是谁,也不挣扎,反而是视野抬高了,探出脑袋去看得愈发尽兴。
周意然拍拍她头上的发包包,温言道,“咱们得走了。”
“不等爹爹了吗~”
“嗯。”周意然点头,“他自己会来。”
傅应绝这次确实搞到大事了。
本是周旋大概半个月的战况,叫他三天就弄得城内乌烟瘴气。
傅锦梨眨眨眼,认真看向周意然,周意然脸上无波澜,平静地任她打量。
院子里的人跑得也差不多了,搜刮一片后竟是有些荒凉之态。
小孩儿的目光太过纯粹,眼睛像是琉璃珠子,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先是看了周意然,又扭过小身子去扫视了周围。
周意然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她考量。
傅锦梨却是脑袋瓜开始慢腾腾地转动。
过了会儿,她“嗷呜”一口,将剩下的糕点塞到嘴里,腮帮子鼓得圆圆,小手朝外头指了个方向,道,“去那里,周周哥哥带去那里。”
周意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道堵实的砖墙。
可砖墙后头蔓延几个院子,便是朱妄语的前院。
————
“怎会如此!”
朱妄语看着手上的军报,眼角都要瞪开来!
额角冷汗哗哗下。
他大骂下属,“不是才叫人送了粮草去,怎么前头就传来此等消息!”
下属满脸悲痛,跪地不起,“主公!天不顺吾等啊!现在大启已逼至城下,城门不堪一击,还请主公,先行离去。”
“我等定死护主公出城!”
朱妄语手脚发软,惶恐至极,手里的纸张也落在地上。
那信纸轻飘飘,就这么平铺开来。
上头言:城破临近,大启势猛,再多不过五日,主公速离。
朱妄语没想到,他的军队短短数日都没捱过,就叫别人打得溃不成军。
本是信心满满地去,没成想就在开战前夕,粮草药材就因士兵粗心遗落了火种,被一把燎了个干净。
好在后头还有啸云庄的东西,就叫了人连夜押送至前线去,可如今东西还没到呢,却告诉他不用了,前头早破了!
朱妄语气得胸脯起伏,抽出一旁的刀压在下属脖子上,“满嘴胡言!我砍了你!”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