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张冷脸:“别当朕不晓得你今日去要饭。”
傅锦梨仰躺在榻上,小小的身板四仰八叉地。
明明是只小不点,非要霸道地将中间全占住。
觉得爹爹语气不对劲,但是不晓得哪里惹着了,只能盲目地,下意识地顺着回答。
“嗯嗯,小梨子要多多哇,好喝好喝。”
白粥她搁宫里从不多看两眼,可今日却喝得不亦乐乎。
傅应绝唇角动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将要入睡时候就是傅锦梨开始汇报复盘整日行程的时候,今日陪着她的是落安,便是反过头一句夫子,正过头一句夫子的。
傅应绝理解,便提醒了两句,叫她说些别的。
小孩儿从善如流,将夫子换成了小落。
傅应绝满头问号,手更是痒。
他觉着自己近日情绪波动太大,有些不太正常了。
可是偏偏傅锦梨上嘴唇碰下嘴唇,呆呆愣愣地能将他气上天。
憋了半晌,他冷飕飕的视线竟是流露出些许憋屈来。
也不说话,就静悄悄地看着傅锦梨。
傅锦梨这呆瓜更别指望她能看出些什么来,只乖乖坐起来,抱着弟弟,湿漉漉的大眼睛瞧傅应绝。
傅应绝气闷。
嘴巴沾了毒一样的皇帝陛下,此刻竟是半个字都不愿意蹦出。
过了许久,他才冷冷淡淡地说——
“不是说,要三碗,分我一口吗。”
要三碗,分一口。
若是苏展在此,怕是会被骇得当场昏厥。
无他,此刻不可一世的帝王,浅色的瞳孔里,几不可查,藏得极深的情绪,应当叫做——
委屈。
傅应绝他委屈。
傅锦梨脸色都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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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她如何哄的,知晓得小团子口干舌燥得半夜多喝了半壶茶,傅应绝神情才算好转。
越来越幼稚了。
比之小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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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船礼就定在端阳这天。
皇家先是给朝臣万民赐礼后,就会前往龙舟场观赛。
今年从简,又多了小殿下,许多东西都不一样。
比如说,赛前,小殿下会同她的小伙伴们,一群矮墩墩加胖墩墩,坐着御治的龙船,在赛事河上接受百姓观礼跟祝福。
端阳有个可爱的习俗,叫扮虎虎。
小孩儿要穿得虎头虎脑,是实际意义上的虎头虎脑。
傅锦梨今日不想像炸毛小狮子了,更像只白胖的,喜庆的小老虎。
特别是当她踩着那双虎头鞋,气势汹汹地站在龙船上时。
“上去了,小殿下上去了!”
“快瞧,快瞧,那位就是小殿下了!”
她一直是被傅应绝抱在怀里,帝王又是高高坐在士兵守卫的高台上,御扇挡着,想看都看不清。
现在一被抱到龙船上,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止她,船上还站了几个一样红彤彤的小老虎。
但小殿下最矮嘛,也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大哥!我是大老虎,我会保护你的,小老虎我都要保护!”薛福蔚体格子摆在那儿,板相也比别人敦实许多。
就连季楚也被打扮得喜里喜气地,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才能忍住没跑。
“谢谢,多谢小蔚。”傅锦梨冲进小伙伴堆里,几个小孩儿嘻嘻哈哈。
龙船不大,精致结实,边缘处也守了禁卫。
四周还绑了红绸,更像缩小版的长了龙脑袋的画舫。
傅应绝撑着下巴,视线寸寸紧跟着船上的小丫头。
皱着眉,情绪不高。
苏展守在他旁边,见状开解了几句,“陛下无须担忧,周围都守着呢,小殿下出不了事。”
话虽这样说,但他也是频频望去,生怕出个什么意外。
毕竟是水上行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