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及时止损呢。
便是内里损伤至险些枯竭,后又修补至复原。
修补后的状态是大不如前的,须得养一段日子才算是真正的痊愈。
所以一般人来探脉象只会觉得跟寻常没什么区别,但细微之下还是比之常人要虚浮很多。
“小殿下近日身子可有异常?”太医问。
竹青作为贴身随侍,对她的近况较为清楚,细想一下,她摇头道,“小殿下近日未有异常,来学宫前我为殿下试过脉,没有症状。”
这就奇了怪了。
从宫人口中得知小殿下是今晨才有不适,可这样短的时间,正常人又怎么会精气枯竭又盈余呢。
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小殿下的身子其实并无大碍,若是要吃药......”
其实吃药都不太需要。
就在他苦恼着要如何之际,一直沉着脸不开口的傅应绝说话了。
“不必了。“他将傅锦梨伸在外头的小手塞进小辇里。
眼底的阴霾都快满得溢出来了,却是勉强提唇,尽量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道,“既是无事,就如此罢。”
火急火燎天塌了的是他,现在收手的也是他。
太医跟苏展面面相觑,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傅应绝心头却是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平静的,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周意然。
周意然说,龙脉枯竭了。
傅锦梨,内里枯竭。
她不是寻常小孩儿,傅应绝一直都记得。
只是傅锦梨在他身旁时一直都是跑跑跳跳地,会哭会闹,就跟寻常人家孩子差不多,才导致他无意识地忽略了这件事。
现在,好似不行了。
落安察觉傅应绝神色不对,有些遮掩跟粉饰的意味。
他的关心跟着急做不了假,可现在却心平气和地说不必再诊了。
其实若不是他出手后不可避免地在傅锦梨身上留了些痕迹,就凡世的太医,届时就算傅锦梨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这帝王......
落安抬眼轻轻掠过帝王阴沉的眉眼。
怕是知晓了些什么的,关于傅锦梨为何如此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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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绝将人接回了紫宸殿,扭头就将自己关在了殿内不出来,就他一个人,连傅锦梨都没带。
傅锦梨已经踢踏着步子在眼前紧闭的大门前磨磨蹭蹭走了好几个来回。
只是每当她下定决心要将门撅开时,小孩儿又想起了自家爹爹回来的路上心不在焉的状态。
最后小丫头只得收起了小拳头,抱着膝盖顺着檐下的阶梯乖乖坐好。
陪爹爹。
小团子双目出神,一副放空的状态。
傅应绝推门出来时,就收获了这么个灵魂出窍的奶团。
“在这儿做什么。”
他走过去,也撩袍坐在傅锦梨身边。
父女俩一样的动作,一齐没有了天家的样子,一副模子刻出来的傻气。
“爹爹。”傅锦梨委屈地喊了一声。
她想问爹爹为什么不开心。
想说小梨子不是故意要瞎跑,可不可以不关自己。
但最后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悄悄挪动屁股,靠近他,将他散在一旁的衣角抱在怀里才咧嘴笑了一下。
傅应绝斜斜睨了她一眼,自己外袍差点叫她扯掉也默默地不躲。
傅锦梨挨着他,又将他衣裳揽了个满怀,满足地笑弯了眼。
“小龙崽。”傅应绝忽然喊她。
傅锦梨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仰着脑袋“嗷”了一声。
情绪不好连带着眼尾都憋得红润润,像是哭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