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不是傅应绝不问,只是觉得没那必要了。
谁同傅锦梨说的都不重要了,就算往最坏处想,是什么劳什子的天道设的陷阱,他也必须要去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事儿就只会有这么一个结果,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傅锦梨身份本就不简单,虽然平日里呆呆笨笨,但是她依旧不是寻常小孩儿。
不是寻常小孩儿,忽然生了点灵智也是该有的吧,傅应绝如是想着。
总归女儿是他的,还能害了他不成。
傅应绝前头一切决断全凭自己的本能与猜测,虽然道道旨意都是雷厉风行,但敌在暗我在明的处境还是叫他束手束脚。
现在不同了。
要不是皇城里有个小丫头要养,他是指定要丢下这一堆破事儿领兵出去。
说起来,这大启论带兵打仗,除了周意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白堕找到没。”傅应绝批着折子,随口问苏展。
苏展研磨,细细回想下头报上来的消息,“寻到了,正着人押解上京。”
”押解?”傅应绝抬头,似是疑惑。
苏展提醒道,“您当初是下令通缉。”
通缉?
傅应绝忘了,不过无伤大雅。
“都是干什么吃的,大半月才寻到人,若是要他救命还焉有活路。”傅应绝不满。
其实大半月已经不算慢了,大启这样大,更别说白堕常年在外还养得极滑手,他从上京离开久矣,脚程快些都能抵达邻国了。
苏展不知是想到什么,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下头来报,说是弯弯小姐自己撕了通缉令,带人去拿的白堕。”
换言之,要不是月弯弯,还得再晚些。
傅应绝:.......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深深看了苏展一眼。
苏展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研磨。
“呵——”只听着帝王冷笑一声,至于里头是什么意思就不晓得了。
不过苏展想,约莫是陛下近来积德,不欲犯口业。
这一声笑,表达了陛下的思乡之情。
不骂娘,可不就是思乡。
说到白堕回来,就不得不提一句钦天监跟收罗来的那帮子神棍了。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一堆大师,凑在一起东拼西凑还是能有点真本事的。
日算夜算,总算是得出了结论——
太白经天,天下革新,万民更王。
傅应绝一听,只觉得是废话。
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这天下易不易主他还能不知道?
可是他怎么打算的,别人不知道,朝上听闻这个消息更是大骇!
这可是天下大乱之言论!
纷纷上书叫傅应绝提早做出策略,傅应绝鸟都没鸟,好似一点都不慌,依旧有条不紊。
“瞧着待会儿薛相该来了。”苏展往外头看了一眼,说道。
傅应绝眉头都未动一下,“去将小胖子从学宫拎出来。”
苏展:?
“陛下,您这是.....”
这是何意。
“他折腾朕,朕自然要折腾他。”
朝中有隐晦的派别划分,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是当真关乎国之危亡,他们自然是坐不住的。
世家枝叶繁茂,里边牵绊太深,做起事来又顾头又顾尾,薛相不愿淌这趟浑水,要借他的手解决下麻烦。
对傅应绝来说不是多大事儿。
但奈何他不乐意。
“老狐狸,想清净?”傅应绝笑骂,“偏不如他意。”
很恶劣的孩子气。
他说要接薛福蔚,那是真接薛福蔚。
恰巧卡着学宫下学的点,几个内侍监的宫人在学宫外拦住了薛福蔚的去路。
而薛福蔚,正粘在傅锦梨身旁边走边唠嗑。
两个小胖墩墩手拉手,就这么直挺挺地无视宫人走开。
“小殿下。”宫人只得上前去。
“嗷~”傅锦梨头都没回,张嘴就答,“我在介里~”
脚步停都没停。
宫人又喊了一声,“陛下着人将薛小公子带到中极殿。”
傅锦梨总算是给反应了,她站定,茫然地歪过头来,”爹爹?“
“爹爹米有说哇,骗楞,骗梨子!”小胖丫头奶凶奶凶。
薛福蔚更是耳朵一动,立马警觉起来,脑中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上次傅应绝来学宫察课业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