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锦梨耍赖,却苦了傅应绝。
被拽着,坐也坐不成,硬生生在殿内走动了快小半个时辰。
僵持不下,傅锦梨都快躺睡着了。
终于——
傅应绝沉沉呼出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将人提溜了起来。
差点眯着的奶娃娃立马睁大眼睛,又精神了,笑脸才一扬起来,就迎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拖得好。”傅应绝冷笑,“亏得你,今日殿内都不用打扫。”
“辛苦了,明日学也别上,捡张破布往身上一挂,咱爷俩大街上擦地去吧。”
“多挣几两,也好抵了您老人家的工钱。”
气啊,怎么不气。
油盐不进的小团子,犟起来是真栓不住。
好说歹说要去当大青牛。
爹爹就不用去了,她一个人能耕二亩地。
“爹爹,小梨子擦地,擦地能当大青牛哇。”
小孩儿不知他话里的冷嘲热讽,只是温软地笑起来,说话却能气死个人,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执着。
至于为何要当牛呢,盖因在她生辰之前,有早秋收。
还有一旬半。
春有耕,秋有收,为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历来就有皇家亲自参与耕作的规矩。
傅氏皇族出一血亲代表皇室,领着他的文武朝臣们,于城外农庄切身上手三日。
当然,多数只是仪式到了就行,做做样子罢了。
春耕时两人还在外头打仗呢,傅应绝都快忘了这一茬了,要不是今日傅锦梨提起,秋收礼也不见得会被他想起来。
傅应绝不假思索,拒绝道,“不去,朕不当牛。”
“爹爹不当,不当小梨子当,小梨子养爹爹,我一只牛耕呀~”
傅应绝不是不知农时,他行军打仗又要当皇帝,对民间四时也有研究,只是......
“不行。”傅应绝还是拒绝。
看起来是十分不情愿了,傅锦梨最后还是乖乖地听了他的,好脾气地说,“好吧,小梨子不当牛了,可是,夫子去呀,夫子去不上学了梨子,梨子陪爹爹~”
梨子在家陪爹爹好了!
梨子不去了!
她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她还孝顺的大闺女了。
小孩儿兀自肯定地点点头。
可傅应绝却是忽地抖了手,问她,“落安去?”
“嗯嗯。”傅锦梨点头,“夫子说,三师应去,以......”
“以求天德呀!”
落安也去,周意然又不在。
傅锦梨长大了,比以前更能折腾了,这就意味着他不仅要上朝,要带娃,还要伺候祖宗,岂不是吃大苦?
傅应绝到嘴边的话立马就打了转,开口时就成了——
“朕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你若是.......”
“陛下!”
是苏展。
苏展站着外头,似是小跑过来的,小喘了一声,道,“弯弯小姐跟白堕已进皇城。”
傅应绝打住话头,全叫苏展吸引了去。
算算日子,两人确实该入京了。
这时就不必再同傅锦梨争什么青牛黄牛了,傅应绝将她提着,就走了出去。
傅锦梨小小一只坠在他手上,懵懵懂懂,不哭不闹。
傅应绝走路生风,大步迈出,边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