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纪思云在那边痴痴的笑着,“小枫,你不用把自己架的这么高,说实话,你难道真的不恨不怨,没有一丝不甘和怨怼?”
叶枫静默不语,听她说着。
“这些年他风光无限,享受着万人的崇敬,但骨子里有多烂,我比谁都清楚,你想让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直都这么风光下去吗?”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的——”纪思云继续说,“可是他做的不是补偿你,照顾你,而是要杀了你,就这样的一个人,你难道真的不恨吗?”
叶枫的拿着手机的手逐渐握紧,可她说出口的话依然平静:“你不用试图洗脑我,也不要妄想我成为你的棋子和打手,我之前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你没资格说另一个人。至于恨不恨他,怎么对待他是我自己的决定,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至少你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我目前的处境还算安全,他想杀我,你也会尽力保我的不是吗?不然就凭那行将就木的傅氏集团能保你几年的富贵?纪女士,以后就辛苦你了。”
叶枫挂了电话,整个人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她挂的很硬气,其实心里却没什么底气,纪思云有一点是说的对的,她不可能完全没有怨怼和愤懑,但这都无关恨意,因爱故生恨,但那个人对他来说是个完全的陌生人,自己对他从没有期许更毫无感情,没有恨,只觉得“怕”,惧怕他的狠心,也惧怕他的虚伪,她面对他就像蚍蜉撼树一样渺小,她甚至都不能对其他人坦诚这一切,否则,江言、哥哥、安老师——
这一刻,她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小枫,我告诉你一件事,曜辉下周要开决策会议,子公司要派两个代表去参加会议,你觉得主编会带谁去啊?”
“小枫,小枫,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嗯?”叶枫在电脑面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手伤复发了?”
叶枫不好意思道:“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沈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说,下周曜辉要开决策会,我们公司也要排出两个人参加,定的是一个编辑和一个作者,主编已经定了,作者还没有着落。这次会议还是非常重要的,据说要在会上选出新的决策人,咱们公司肯定要派最德高望重的参加。按理来说这个名额肯定是木子老师的,但是主编还在筛选名额,小枫,我真的觉得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沈编,我能不能争取一下这个名额?”
“啊?”在自己思维的沈雪被打断,“你去干什么?”
“就是去想去见识一下,毕竟机会难得。”叶枫说。
“这个说实话,有点难,不过我会帮你去问一下主编的,不过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争这个名额的人肯定不少。”
“我知道的。”叶枫表示了解,其实她就是一瞬间的一个想法。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个地方有多么的诱人,得到那个位置有多么的艰辛,甚至让人丧失了道德和良知。
安家庄园似乎有着隔绝一切的平静和安宁,安意在后花园侍弄着花草,自从阿瑶走后这些花也开始凋零了,她学不会阿瑶那一套养花心德,只能尽力让它们凋落的慢一些。
江识元也如他所言,卸任之后就陪着她养花弄草。
安意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刀,手上动作不停,前段时间,她有些精神不济,经过这些天的修养,气色好了很多。
她手上不停,嘴上也在不断地说着:“你不用在这里陪我,言言更需要你,烂摊子一丢,你打算轻松自在了,可苦了咱们的女儿了。”
江识元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然后才道:“这是她必须经历的,如果我把曜辉收拾好的在交给她,她该如何服众啊,还是要让她历练一番,这样大家才会对她信服。相信咱们的女儿,她没有那么弱。”
安意放下剪刀拿过佣人递的毛巾擦了擦,然后转过身走过去:“我看你啊就是怕挨骂。”
“能不被骂为什么要讨骂呢,说实话,我不在意外人对我的评价,我现在在意的就只有你和言言。你不是总是说我没时间陪你吗,以后我们一起旅旅游,享受咱们的晚年生活。”
“再说吧,言言这儿也放心不下,阿瑶的仇还没有报。”她沉重的坐下,“如今曜辉内忧外患,傅氏难免不趁火打劫,虽说要磨砺言言,但是外面的事情你可得盯紧了,和傅氏这笔账,早晚是要清算的。”
江识元抿了口茶,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晓得的。”
“还有——”安意看着他,有些探究,也有些锐利,“纪思云,希望你面对她的时候也不要心软,阿瑶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我们之间早没有什么情分了。”江识元说道。
“如此最好。”
“你和李律师说了吗?阿瑶的遗嘱什么公开。”
“他是我哥一手栽培出来的,嘴巴严的很,只说就在决策大会上公布。不过你放心,他一定是忠于我们安家的,阿瑶也说过,她将来的股份也一定会留给言言。”
“如此说来,只要保证决策大会上不出什么乱子就好了。”
“能有什么乱子,在外人的眼里,你才是那个最不稳定的因素。”
江识元听完也只是微微一笑,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袅袅茶香中了。
大厦上空,乌云压低,城市的夜景都显的有些黯淡。
“你真的决定去决策大会?”
“嗯。”他抿了一口咖啡,“你之前不是一直催我有什么动静吗?”
“可你之前也说了,要把曜辉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江言。”
“嗯,所以我露个面就走。”
“可是你这一露面,曜辉可不太平静了。”
“它平静过吗?”他望着远处的某一厦的方向,“它底下从来都是暗流涌动的,即使是它的创立者也没有完全预估到每一件事情。”
“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不想掌权,又何必去呢?”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回来了,还有比那个场合更合适的吗?”
“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帮我联系一个人,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回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