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动吗?”
“可以。”谢璟觉得自己适应得差不多了,尽管心脏痛得难受,不过习惯后就能动了。
“那等保护罩结束后我们就走,我方才画的是控制类阵法,能够稍微控制他们一会,到时候我们一起跑出去。”唐山玉听到谢璟说自己没什么事,点点头,便握紧剑等待着保护罩破碎的那一刻。
谢璟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沉默地点点头。
就在保护罩破碎的那一刻,唐山玉和谢璟就果断地转身往出口方向狂奔,就在唐山玉快要到达出口,手就要碰到那阵法的时候。
他听到了后边传来了咻咻咻的几声,还有一声闷哼,唐山玉转过头去,他看到了谢璟不知何时落下了他一大段距离,正被那几个血丝缠绕住了身体。
谢璟正在挣扎着,手里挥剑也砍断了几根,但是很快又有几根重新缠绕了上来。
而唐山玉那边一根血丝都没有。
这肉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谢璟。
谢璟抬头看了他一眼,后重新低下头,他还在试图将身上的丝线清理干净,那些丝线仿佛有些还扎入他的身体里,血滴落在了地上,又很快被其他丝线舔舐干净了,仿佛这是什么绝佳的美味。
说实话,谢璟并不会觉得唐山玉会回头过来救他,更何况,人是要靠自己的,不要奢求会有人来救他。
他和唐山玉在这个想法上,是高度重合的。
正因没有依靠,才会想着什么事情都自己处理好,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就不要奢求他人的无私。
再说了,他和唐山玉的关系又没有好到要生死与共……
还没等谢璟想完,他就看到唐山玉放下了伸向法阵的手,然后转头拿着剑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谢璟瞪大了眼睛,就见唐山玉抬手斩断了他另一边的血丝,那些血丝感受到了唐山玉的攻击,出于本能也反击了回去。
“另一边自己砍啊,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唐山玉这语气活脱脱谢璟是个帮忙剥了虾壳然后不会自己把虾放进嘴里的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
谢璟听完后立马沉默地挥剑斩断了另一边,随后就是双脚了,有了唐山玉的吸引注意下,谢璟终于把自己成功从这些血丝里拯救出来。
不过还没完,因为这些血丝再次朝他们身上涌了上来,不管不顾的,仿佛因为吸食了过于美味的鲜血那样,已经变成了痴迷的状态了。
唐山玉和谢璟后背贴着后背,全方位死守着,就在谢璟抵挡完了另一边的攻击后,他开口问了那么一句:
“为什么?”
唐山玉愣了一下,笑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谢璟心里有那么一小块地方因为这句话受到了触动,轻轻的,也有点像雨落的温柔。
“谢谢你,谢璟。”
谢璟:?
怎么突然开始道谢?
“我早就想这样说一次这种台词了,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唐山玉在挥剑击碎了一堆血丝后,转过头来看谢璟是一副心愿已了的安详表情。
不知为何,这让谢璟心里感动消失了大半,有一种这种感动拿去喂狗都不要给这个家伙留着比较好。
“……呵呵,不用谢。”谢璟冷笑着举剑往唐山玉刺去,只见他刺到了唐山玉后边扑上来的血丝,啪一下血溅了四周,唐山玉对此没有躲避的动作。
“谢师兄,你要不再说几句呢?让我体验一下话本子里的热血主角的感觉呗?”唐山玉有点期待地看过去,挥剑也因为刚刚的热血变得贼有力了。
“不要。”半点都不想便宜这个家伙。
就在俩人一边友好交谈一边抵挡攻击的时候,唐山玉感觉到心里的那种感觉已经强烈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这让他有些许难受,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就在唐山玉横扫了一片血丝抽空往谢璟那边看一眼的时候,他看到了谢璟背后那散落一地的血丝缓缓聚集起来,形成了更大血丝,尖锐的部分在对准了谢璟后背就冲了上去。
滴答…
滴答……
“郑师姐,这天,怎么下雨了呀?”女弟子好奇地转头去往旁边的郑惜,郑惜正看着在中心大战几位长老的入侵者秦兰时。
“可能是,这天,刚好想下雨了吧。”郑惜感觉到那冰冰凉凉的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顺着脸颊处往下滑动,她抬手擦去,“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要协助长老们将入侵者击败,阵法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郑师姐!”女弟子点点头,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各方早已就位,就等长老们给出的信号了。”
而在那边,秦兰时站在巨大的藤蔓上和其他长老一起斗法的时候,突然,他的动作一顿,这让在攻击他的长老找到了空隙,只见那长老提刀就砍了过来。
不过还没触碰到他,就被突然疯狂生长出来的藤蔓给捆住了的身形,并且藤蔓死死地在他身上转动,越挣扎得厉害就绑得越紧。
“……你们,不会以为,光凭借这二十几年元婴,就能够和我打得不相上下了吧?”秦兰时突然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此时的眼神有点冷,冷得令人发指。
假的灵根终究是假的。
而拔苗助长的修为,也是一样。
因为功法快速汲取灵力堆积的修为和时间堆积而成的修为相比,哪种更为厉害更为深厚,答案很明确了,不是吗?
“不过是几个假元婴……”秦兰时声音越说越小,他仿佛在骂什么,不过没有人听到,他此刻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
“我现在没空和你们玩。”秦兰时收回了往四周探查出去的灵力,在感应到具体位置后,他就打了个响指,就在这一瞬间,在空中的几位长老便被藤蔓们捆住动弹不得。
而秦兰时往某处勾了勾手指,藤蔓便把绑着的门主岳彻给带了过来,他一手掐住岳彻的脖子,让藤蔓松开了岳彻的身躯,就带着人往山上赶去。
滴…答…
雨轻轻地落。
谢璟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血,这不是他的,也不是那些血丝的,那些血丝里的血是冷的,而他手里的血是热的,滚烫的。
不知何处袭击过来的血刺狠狠穿透了眼前人的身躯,谢璟感觉到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仿佛被血所淹没。
那身体倒下的时候,谢璟本能地伸手接住了,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就好像突然哑了一样,喉咙干涩得要命。
胸口处的疼痛还在蔓延,这一次他好像有些痛得支撑不住了,托着那身躯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不是没有人在他面前死过。
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只是…只是伤痛往往会被漫长的时间所缝上,最后在谈及过往的时候,会装做毫不在意的模样说已经过去了。
可若这份伤痛再次被撕裂开来的时候,谢璟的记忆仿佛回到了过去,又和现在的一切混在一起,变得让人分不清楚,这份伤痛到底是属于什么时候。
瞳孔不知何时被染上的血红,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太真切,周围的气息也愈发地凌乱起来。
清心铃闪烁了一下就被重新镇压了回去,它的光辉在方才用完灵力罩已经暗淡不少,现如今它已无法阻挡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
…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有人立于崖边,往远处眺望,那方向正是言明派所在的方向,红伞被握在手中,挡住了落下的雨水。
“你不要急,我会看着办的。”不知道是在对谁开口,明明这里只有一个人,这人仿佛在自言自语。
“只是,我没想到,言明派居然还会继续……”这人似是叹了口气,“算了,今日后,言明派就不会存在了。”
“…不过,好像又有人过来了……嗯?顾延清?嘶,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