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纨绔子弟的考生中午吃饱以后,打了个饱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按照考试的规定,他们其余的时间也需要在这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待着,禁止和其他的考生交头接耳。
他觉得无聊极了。
早上的时候就被两个监考的为难,不知道今天是出门没看老黄历还是怎么的,如此倒霉。
一边想着,他一边呸地吐出一口唾沫。
不过他到底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既然他父母非得让他来考试,他也没什么办法,虽然在家里已经和他的老父亲老母亲闹过几次了。
可是最后还是被打压下来,他那年过七旬的老父亲硬是拿着硬竹板子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这让他这么大的人脸面上多少有点过不去。
还是在祠堂里面,周围还有不少的下人。
他低着头,屁股上面刚才被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想必一定是肿了很大一片。
他这老爹,这次是真的下了死手。
平日里虽然他顽劣,但是父母对他还多少算是纵容的态度,虽然也偶尔惩罚他,让他收收性子,也不过是象征性地打几下他的手心,可从来没有下过这么重的手。
他从板凳的缝隙抬起来头,看着头顶前面那一大片他家先祖的牌匾,在幽幽烛火里面似乎真的有那么多长辈现了形看着他。
又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老父亲。
他爹娘是老来得子,又是儿子,对这个小儿子可谓是平日里溺爱极了。
他心里暗想到:“我是什么料子,你们还不知道吗?”
“就算我真的去科举考试了,又能考个什么?不过是去凑个热闹,回来还要被朋友们笑话。“
他的朋友,自然也是一些平日里只知道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了,大家平日里,谁读书认真了,就要笑话谁。
这群人最推崇当下新兴的新奇玩意,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谁先玩的好了,定然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欢呼。
渐渐地,他也在这样的赞赏中迷失了自己。
他看着祠堂前面,老父亲有点颤抖的手,虽然他的屁股是被打的开花了。
但是他老父亲显然也没好到哪去。
这竹板子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仆找的,上面还能看到很多粗糙的竹刺。
刚才他老父亲动手打他的时候,一时情绪也上了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不仅仅是他那不成器的蠢材儿子屁股开了花,他自己手上也被竹条上面的倒刺划了好几下,细微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液。
他又转过头,看见另一边母亲哭肿了的脸。
他暗道:“母亲啊,你可别哭了,平日里就算不得多好看,你那些闺中密友还总是嘲笑你,不知道保养。”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的脸上也爬上了几道皱纹,梳的整洁的发髻里面隐隐约约透露出几根银丝。
他叹了口气,把脸埋在凳子上,脑子空空了一下。
然后就径直坐了起来,道:“父亲,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去这次的科举考试。”
他看见灯火下父母混杂着欣喜和惊讶的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这样,他也吊儿郎当的参加了本次的科举。
临行的时候,父母在他的包裹里面准备了好多东西,需要的不需要的。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大概率是没有什么考上的机会的,但是看着临行前父母的面庞,也咬咬牙踏上了考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