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筹谋着怎么开口。
“然则这些人,都是些平民百姓罢了,平日里大多以耕作或者织造为主,大多只求个安稳生计,怎地会突然有组织的起了暴乱,这就耐人考量了。”
她说话的时候,想起来,之前行刺的刺客,还有再之前,在太后寿宴上行刺的两个人,甚至之前返京路上的流民,似乎都是和益州这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臣女认为,此事必定还有隐情。”
她扑通一声当即跪下,行礼道:”臣女自请出使益州,彻查此事,望陛下恩准。“
李忆然头低垂着,静静等待龙椅上的那位下决定。
仁宗眯着眼睛瞧着她。
这女儿,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分量。
之前因为....因为触及往事,多少有些感怀,所以把她年纪小小就送到了山里,想来自己也有些苦着这孩子了。
只是,只是看着她那副和她母亲酷似的面庞,尤其是面上脸颊一旁的小痣,他总是有些感怀,不怎么敢面对,好似那人穿越了时空,又再一次站在了自己面前。
而他恍然惊觉,自己竟然不敢看她。
每次午夜梦回,梦境里面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永远看不清细节的身影.......
仁宗恍惚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还在早朝上,那底下那么多号人,等着他发话。
而跪在地上的李忆然,已经保持那个姿势有了些时间,仁宗看见她的头顶流下几滴汗珠,但是动作还是严苛一丝不苟地跪着,没有动弹丝毫。
言卿尘在地下快着急疯了,不知道陛下这是葫芦里打的什么算盘。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言小公子急切地很。
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当即没有忍住。
言卿尘在这严肃的大殿上,打了一个自己此生恐怕都难以忘怀的,大大的喷嚏!
“............"
此时若是地下有个洞,他可能恨不得当场钻进去。
然而这只是一个妄想罢了。
龙椅上的陛下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一喷嚏,问道:“言卿可是有什么意见?”
言卿尘心里暗道糟糕,也当即扑通跪下,低头道:“没有没有,臣这几天略感风寒,冒犯了圣上,臣惶恐!”
陛下倒是轻笑了一声,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嗯,这几日确实正逢节气交替,言卿....."
他目光扫视了一道,言卿尘感觉到浑身好似被一阵威压压着,动弹不得。
好在那视线并没有停留多久。
“众爱卿也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之后朕会命宫里送出些防范风寒的汤药,各位且也都收下吧。”
果然还是之前那副,仁君的样子。
言卿尘默默腹诽道:“但是若要论这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那可就难说了...."
也许是这道小小的插曲,让仁宗那道有些紧绷的弦也放松了下来,他神色缓和地看了看殿下跪着的二人,道:“你二人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