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今日本来是个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外边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雨来。
白日里都不敢出城的百姓,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偷偷打开自家的窗户,透一口新鲜的空气。
只是今日的空气中,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夹杂着些潮湿而又血腥的气息。
妇人皱了皱眉头,凭借第六感知道,今夜恐怕是不太平。
于是急匆匆地关上了窗户。
一旁的小儿子还想继续透气,稚嫩的小手调皮地掀开一角窗户。
妇人面带愠色,打掉了他的手。
孩子有些委屈,妇人见状,好言好气道:“别看了,小命要紧。你爹还没回来呢。“
小儿子委屈地缩了回来,不再做多余的打算。
阴雨沉沉的夜晚。
原本就人烟稀少的益州城主街道,此刻更是空无一人。
太守府,坐落在这座城里最显眼的位置,也是这座城池里为数不多的,较为气派的建筑。
李忆然淋了雨才回来。
卫风递给她一件干燥的衣裳和干净的布。
长公主甩了甩自己头发上沾染的水珠。
“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得湿透了。”
卫风担忧道:“公主,快些换上干净衣物吧,小心着凉。”
李忆然点了点头。
她嘴上抱怨,手一刻没停,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果然觉得心头舒适很多。
接过来卫风递上的热茶,李忆然皱眉问道:“太守可回来了?“
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流莺就先开口了。
“在后宅里面,和夫人少爷在一起。”
李忆然点了点头:“他可知道财宝库发生的事情?”
流莺神色顿了顿,随即道:“还没有告诉他。”
李忆然道:“暂时先不说。”
流莺面色犹豫,揣摩片刻,补充道:”恐怕大人已经知道此事了...."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人报信?”
身着紫色轻纱的女人,打开一张羊皮纸卷,上面赫赫然已经把宝库的事情写的一清二楚。
李忆然:“........."
“这羊皮纸在哪里找到的?”
流莺:“没找到多久,是在太守府正厅里寻到的,就丢失在地上,恐怕是太守大人看到了消息,才跑到了后宅。”
李忆然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此事,那事情反倒更加好说。
免了多余的解释,李忆然觉得心头一块巨石随之放下。
“现在去么?”
流莺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长公主这几日连续的奔波,眼下已经多了很多乌黑。
“去,那边不能耽误太久。”
众人都知道,这也许是黑暗之前最后一段可以呼吸的时间了。
李忆然皱了皱眉头,道:”那边可有安排人去监视?“
流莺点头:“已经把属下全数出动,都去调查那支军队的动向了,若有异动,会随时禀报。”
李忆然:“劳烦你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下意识之间盘起的眉头,几番下来神色舒展起来。
“若突然攻城,我们可有拦下的可能?”
流莺面露犹豫,回道:“公主,我们此番带来的人马不多,若是单纯打探消息,还可以,但是若是想要拦下那群人,恐怕.....”
李忆然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她眼珠转了转,随即道:”拿纸笔来。“
流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令,正好这益州太守的桌子上,还有刚刚磨好的墨,便拿了过来。
“本宫先知会言小公子那边,若是可以调动人马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落笔写下只有二人知道的密语。
卫风突然插嘴道:“不禀报圣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