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牵着女儿没带下人,也没开大门,只在小脚门内向外张望。
不期中,一片黑色的身影从西边儿的院子飘落而下,并迅速的隐没到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王瑾仪一直怀疑欧阳文澈和他身边的人。都会怀疑自己眼睛看差了,王瑾仪吃惊于那个黑影的轻功。
前世里,飞来飞去的武侠片,从来只看故事,不信所谓的奇绝武功。可就在自己眼前,一个人飞身从两三米高的墙上,几乎是飘落而下毫无声响。重力似乎对此人不起作用。
发现了异常王瑾仪催促母亲:
“娘亲有风。”
母亲抱起女儿,赶紧转身疾步回自家上房。进屋后把门关严。
王瑾仪怀疑母亲也看到了,那个飞身而下的黑影。.为了缓解母亲紧张的情绪,决定继续编故事大业。
“娘亲,我可以自己写故事吗。”
“什么?瑾儿说什么?”母亲惊魂未定。
“娘亲,我可以自己想故事,娘亲来写好不好?”
母亲听懂了,伸手抚摸女儿的头。
王瑾仪看着母亲微微颤抖的手,突然明白了,祖父为什么让长房尽快搬走,还要让二房独立出去。
原来是自家后院里,正发生着变化,很可能是要有更大变化。王瑾仪虽有预料,但之后的发展,超乎了所有人的猜测。
王瑾仪现在的任务,就是安抚住母亲的情绪,想了想就讲了一段自己新编的故事:
“我们去的寺庙里有一个大树,结了好多果子,果子长大就都是小和尚,小和尚长大了,就都是大和尚,老了就是……”
母亲插嘴:“都是老和尚。”
王瑾仪心想:都会抢答了,说明母亲没问题,没被吓到,至少现在淡忘了许多。
“娘亲,不是,是住持!就是那个自己念经,自己敲声音的那个。”
“那个叫木鱼。”
“什么鱼?不是鱼,是响声。”
“那个是法器,叫木鱼。”
“什么发?”
王瑾仪及时护住自己的头,把自己脑袋上毛茸茸的短头发,用两只小手紧紧按在脑袋上。王瑾仪护住自己的头,还一副生怕被敲打的模样。
母亲早把刚刚的惊吓忘了大半,抱住女儿笑出了声,
“好,是主持。”母女两个滚作一团,笑了起来。
门外檐下倒吊着的身影,把屋里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之后越下门廊,随着院中暗影,潜进了欧阳文澈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云五、云六,欧阳文澈都穿着黑衣,等黑衣人一进门,看到欧阳文澈那一瞬微微愣了一下,之后跪倒。
“在下东宫护卫,风字号甲一。”
欧阳文澈早就听说,有人要见自己,但一直以为,是祖父派人来告诉自己,事情已经查清了可以回家了。
当这个黑衣人出现隐隐觉得不对,当听到东宫两字,欧阳文澈长到10岁第一次觉得糊涂了。
:什么?是什么?
尽管他一字未说,但他的木然让甲一明白了。这个和东宫皇孙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什么都不知道。
云五、云六先行开门,分别在院中查探了一番,就往西墙边的黑影中去了。
西侧墙边,是下人们的房间,茅厕也在这边,常有人出入,二人没入黑影之中以防不测。
甲一拉住了欧阳文澈没入东墙根的暗影。微微蹲下身子。
“主子,踩在我背上。”
欧阳文澈这些天为了治伤,没少偷摸越墙而出,已经熟悉了这些操作。
欧阳文澈扶着墙,踩在蹲着的甲一肩头,甲一挺身站起,欧阳文澈发现,墙上伸下两双手,一人抓住自己一条胳膊,直接拉上墙头,之后反身又将欧阳文澈顺到墙外。
墙外,两人托住欧阳文澈的两只脚,缓缓放到地上。
待甲一越墙而出,几人向西边最靠外墙的院子而去。
这个院子欧阳文澈来过。那还是上次,祖父派来的郎中,就在这里给自己疗了伤,重新缝合开药。
也是在这个院子,欧阳文澈见到了除云一、云二以外的,云字头的其他16人,听说有两个随祖父进京去了。
自己身边,没人能给自己解释,只能从大家,对他毫无避讳的交谈中,搞清楚这些护卫是一直在欧阳家保护自己的。
可从幼时至凌云寺事发,欧阳文澈除了云一、云二没见过其他人。
欧阳文澈觉得奇怪,是自己感觉麻木,还是把精力都集中到了学业上?身边有如此之多的护卫,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欧阳文澈在5个护卫的保护中,来到了最西边的院子,还是如法炮制跳进西院院墙,墙外两个黑衣人并没有跟着进来。
除了甲一以外的另两个黑衣人,直接隐在了院墙的暗影里。
“主子,人在书房。”
甲一出声提醒着院中站定的欧阳文澈。
欧阳文澈没有动,环视了一圈整个院落,这个院子和上次来治伤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靠墙的几棵大树没了,院子里的假山、造景没了,两侧墙根儿下,下人们的房子已经拆除了,整个院子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此时,书房里有一盏微弱的烛光点亮了,门轻轻地打开了。
欧阳文澈越走越近,看清了那个站在书房油灯下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