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为了秋围,搬到前院儿西厢房去住。东厢房是爹爹的书房,其实父亲很少回西厢房住,经常在东厢的榻上凑合一晚,第二天早早地去府学。
母亲把二房的下人,裁了又裁,几乎没有多余的人可用。现在二房的人手紧张。几乎每个人都身兼数职。
就说青儿管着院子里的库房,做着手里的针线,带着朱玉检查后宅各处的仆妇和工作。
而王宅原来的管事王嬷嬷,被指派去了偏院厨房,
把管理、采买一应事情,都担了起来。院子里原来做茶点的丫头,成了永兴巷的面案,过去偶在二房里开火做饭的婆子,成了永兴巷的大厨。
原来家里的马车,直接降级成了青布二人小马车。而且只剩了2辆。
这两辆马车,原是管事出门采买才用的,现在,永兴巷的主子也只有这个待遇。
母亲屋里的桌上,规整的摞着账册,再也看不到三叔的手稿。
哥哥每天是最快乐的。因为每天都能回家见到父母和妹妹。
尽管妹妹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但王文栋还是快乐的。
王瑾仪自从在哥哥书房,受到墨点的打击之后。
每天午后,用一个时辰练习运笔,雷打不动。
坚持几天下来,小手僵硬,胳膊酸疼,小手拿勺子,都在颤抖。可她还在坚持。
王瑾仪的学习热情,有时,都让做父亲的王书礼惭愧。
每日卯时,王瑾仪准时起床,去母亲房间背诵前一天所学的《论语》。
这几天,《论语》的20篇,眼见着就要学习过半了。吃完早食,还接着学新的内容。
午后,王瑾仪还要学女工。
要知道,女工有好多繁杂的内容,比如:纺织、刺绣、裁缝,编织等等。
每天象征性的学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使得王瑾仪苦不堪言。前世的四体不勤,造成这一世的手忙脚乱。
开始学刺绣的第一步,仅仅一个劈线,把王瑾仪的小手,搞得都不分瓣儿了。
接着学配线、配色、套色、混色,针法,仅仅听个大概,王瑾仪就头痛。
想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呐喊,明明是可以利用社会分工,减轻劳作,为什么浪费大好的年华?
全体女性都要学这么专业?噢,也许是自己从前一世而来,没有任何女工基础,学起来异常的艰难。
有时母亲指着一块布,问:
“这块布,给10岁左右的学子做春衫,应该剪什么样式?配什么样的贴边儿,领口用什么样的针法?可以在袍子上都配哪些纹饰?学子袍子可绣哪些花纹?……
王瑾仪已经是马力全开,拿出了前世高考的精力,却总是落败。
母亲想了个办法,为了督促她,让朱玉和青玉与王瑾仪一起学针线。
青玉绣功,针法进步神速,朱玉针法学的极快,很快就掌握了配色、配线等一套规矩。
王瑾仪终于明白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
已经学了两旬,自己永远不如两个婢女。唯一值得告慰自己的,是理论知识掌握的出神入化,但是,别提干活,一到干活,就是豆腐渣工程。
所幸自己有两个巧手的丫鬟,自己不用亲自出手。
可每每想起,前世里,自己在陈智远的衣服上,用青丝绣了一个“瑾”字。总是想捂脸,哎呀!丑死了,怎么办?!都留在了上一世,无法改变了。
王瑾仪现在发现,自己除了上一世,没有丢失的记忆,所学知识和超常的理解能力几乎一无是处。
就连练字的成果,从整个墨团儿变成了一块块的小墨点。
要说两旬以来,王瑾仪还是有成果儿的。那就是《西行漫记》的第一册刊印,并发行了。
当然,这类书只能在普通的书坊出版。进不上了“崇文坊”的大门。
《西行漫记》全书已经结束了,共7集,其中故事都压缩改编过,更加紧凑。
有三级,在祖父那儿审查。刚写好的三集在母亲手里整理。
从今天开始,王瑾仪要开始以某个故事改编,十二美女小姐为背景,写一个叫瑶瑶姐姐们的故事。
刚一说《瑶瑶姐姐的故事》,录故事的母亲和坐在门前干活的青儿,都噗嗤一声笑了。
王瑾仪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